正文 第二十九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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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说,他想靠追你来彰显自己,但其实是很恶劣的心理。”
“你想,假如你和他地位学识相同,还长得漂亮清秀,那他追你是依靠你来得到一份体面。大概就是类似那种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可以拍着胸脯骄傲说出”这是我对象”的心理,因为你漂亮,聪明,有钱……他很自豪于自己追到了你。”
孙非委婉道:“但他戏耍你,还以此为赌注来取乐,这证明什么?”
“证明我是一个不符合他审美的人,不论性别,长相,身份。他想彰显一个和他所有追求过的类型都不一样的人他照样可以拿下。”吴闻心里门清,说出来心里反倒还好受些。
戏耍他,是因为瞧不起他。好像施舍一般,吴闻想不出比这更反胃的事情。
“这种人你揍他一顿之类的根本不值当,他想找你麻烦太简单了。所以你最好出其不意,让他也尝尝无力的滋味。”
“说起来简单,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好了。”吴闻闭起眼睛,心里本就没期望孙非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太消极了吧,他好歹亲你了,说明这人无耻归无耻,但不讨厌你啊,能做到这份上也是需要心理预期的好吧。”
孙非压低声线,提议道:
“你去用魅力感化一下,等他真的上钩了再一脚踢开,就像他现在耍你一样,绝对爽啊。你想想,他现在看见你什么心情,这傻子真好骗之类的话他指定在心里说过无数遍了。”
吴闻从茶几的抽屉里掏出个小镜子,对着自己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回答道:
“算球,能捞着钱我就知足了,滚儿他蛋的追求,老子不答应。”
孙非看他这样子不像受伤的,心里好受了些,谈笑间就把这个话题给略过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吴闻连着几天都没再回季青淮的微信,搬回了孙非那,生活一时间回到了正轨,他想着要是不联系慢慢断了也好,终归是要以一种不体面的方式结束的。
出乎意料的,路佳婷联系了他很多次,还送了一件衣服来。吴闻对那次呕吐事件倒改观许多,想着她肠胃不好还推送了许多养胃视频。
半个月没搭理季青淮,早餐店也不见人。每次吴闻快忘记季青淮的时候,这人就要干个大事情出来。
一通凌晨的电话打破了吴闻的睡眠,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听到对面声音的瞬间又突的清醒了。
“哥。”
这声音很沙哑,语气恹恹,时间也不对劲,吴闻急忙问道:
“怎么了?”
季青淮的声音停了好久才响起,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好难受,能不能来看看我。”
吴闻最后的那点良知险胜,他让季青淮发位置。回道:
“马上去。你是哪里不舒服?”
“头痛。”
应该是发烧了,吴闻真是怕季青淮死在手机那边,大半夜的套上条裤子就出了门。
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感冒药,绕过跨海大道,十几公里去季青淮住的地方。到了小区门口还被保安拦下来了,糗死了。
心里想着要是季青淮这小子连这种事情也捉弄他,吴闻一定为民除害,凌晨他开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送药已经是这辈子干过为数不多的好事了。
季青淮真不是有意麻烦他的。
晚上便觉得有些不舒服,站在岛台前面喘了好久才呼吸均匀。睡到后半夜果然难受的要死了般,拿起手机也不知道该打给谁。
江源最近出省了,列表里其他人还没到会因为他一通电话凌晨到他家来的地步。
还有一部分人,因为他忌惮现在居住的位置被季青池知道,所以更不可能主动引狼入室。
兜兜转转,视线移到了吴闻的电话上,想着打着试试看吧,不接的话就自己睡一觉,第二天病就好了。
铃声响彻在空荡的室内,催命曲一般吵的季青淮更加难受。他头一次有种期盼的感觉,拜托,接一接,多少钱都好说。
那电话被接通了,对面的呼吸声很平稳,季青淮尝试叫道:“哥。”
……
吴闻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门铃按响好一会儿季青淮才开门,他站的艰难,一见到吴闻就半个身子都依上去。
一摸额头,果真是发烧了。吴闻的手因为吹过凌晨的风所以格外凉些,季青淮把脸埋在他的衣领处,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呼吸声沉重。
吴闻办拖着把季青淮放到床上,烧了水去泡药。季青淮睡的不安稳,眼睛却死活睁不开,手搭在额头,企图让自己舒服些。
药被送到嘴边,这小子也不好好吃,喝了两口就死活不肯张嘴了。吴闻没见过他这么不懂事的,吼了他一声。
偏偏吼过之后,季青淮更不喝药了。吴闻看看他通红的脸,不畅的呼吸,左右忍下来了脾气,温言细语道:
“喝口吧,把胶囊也吃了。吃完药就好了,就不难受了。”
季青淮还是不动作,睫毛扑扇,眼睛望着吴闻,那眼眶有些湿润了,看起来是难受的不行。
“我吹吹,不烫了。”
吴闻吹了几口药,再把杯子递过去,他想起吴虞小时候也不爱吃药的,要么说药水烫了,要么就说药苦了。
“等会给你煮点好吃的,你一醒来病也好了,嗯?”小时候他也这么说的,坐在床边,看看对面的人再看看药碗。
月光这个时候总要把人的影子拉的长些,要把目光照的柔和些,要把话语变得动人些。
季青淮终于把药吃了,吴闻松口气,打算次日再看看,带着人去打点滴。
“哥。”季青淮揽着吴闻放在床侧的手臂,叫道。
吴闻不想回答他,只是用眼睛看看,不过没关系,季青淮本来也不是什么没得到回应就不再吭声的人。
“我好难受,你亲亲我好不好?就一下就行。”
这算什么要求,没听说亲一口就能病除的。吴闻手都放在季青淮头顶,打算立刻推开他了,但余光不知怎么回事慢慢落在季青淮的眼角,准确的来说,他感受到了颤抖。
“别哭。”指腹擦过泪水,吴闻转念一想,季青淮怪可怜的,大半夜居然来央求他这样一个不怎么熟的人看望,要是他狠狠心不来呢。
你就死皮赖脸的躺在床上装死吗?
想到这里,心里那点不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罢了,毕竟岁数大人家不少。
吴闻轻轻的,在季青淮的注视下,亲在他的眼角。
“再亲一下。”
季青淮指指脸颊,他嗓音低的不成调,听着也可怜。吴闻不想过多计较,嘴里三令五申这是最后一下了。
他弯弯腰,指腹揉过脸颊,在季青淮闭眼的瞬间亲了下。
季青淮往床里靠了些,勉强道:
“哥,你陪陪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关了灯害怕。”
又在说谎,吴闻看江源朋友圈里不乏季青淮半夜在酒吧的照片,不过他自己也累了,脱下鞋子就侧躺在了床上。
季青淮看着吴闻的后背,手揽过他的腰,头像鹌鹑一样放在吴闻的后颈,吴闻身上的洗衣液味道很熟悉,是上次在他家闻到过的。
他推测吴闻这身衣服刚洗过,因为上面没有猫毛,按照吴闻对那只丑猫的抚摸频率,这衣服要是穿过两天以上,黑的都会变成白的。
洗发水的味道很新鲜,是海飞丝吗?在卫生间看到的那瓶,好像是海盐味的,真好闻。季青淮和吴闻的体温与平常完全反过来了,还没到深秋,夜晚气温不抵,吴闻被季青淮这么一靠汗都要冒出来了。
他想动弹一下,才发觉季青淮力气颇大,硬是连翻身都没让他做到。
脖颈处能感受到呼吸,痒痒的,吴闻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快点睡着,但无奈后面有个火炉,越躺越热。
“哥?”季青淮看吴闻动了几下,发觉其是感到不舒服了。
“没事,你快睡吧。”吴闻叹口气,决心不和病号一般见识。
“哥,你叫我声小名行不行?我妈就这么叫。”
吴闻善心大发,答应道:
“行。你小名叫什么?”
季青淮小声笑了下,那声音太小了,不过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清晰的传到吴闻耳朵里,像一只无形的手轻挠了下他的心脏。
抓心挠肝的感觉。
“香香,我小名叫香香。”
怎么听都是个小女孩名字,但品味起来还真的算是个很可爱的乳名,吴闻脑海里不由得幻想出一个小小的季青淮来。
穿个背带裤,剪个蘑菇头,细皮嫩肉的小男孩。见到你就要甜甜的叫声“哥哥。”
反正和现在后背的这个天差地别就是了。
“香香,快睡吧。”左右叫出了口,吴闻回握住季青淮的手,没等人家犯困他自己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季青淮和吴虞年纪一样的缘故,吴闻总把他现在生病的样子和自己妹妹联想起来,便瞧上几眼其难受的样子心里都发涩。
偏偏也不好问上一句为什么打电话给我的疑惑,只当是夜深人静,胡乱打的电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