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闻感觉愈发胸闷，一口气吐不出来。
    脑海里全是季青淮那张要哭不哭的脸，他走的时候衬衫还是平整的，袖口的天蓝色袖扣随着灯光闪了好几下。
    想到此，吴闻又伸手闻了下副驾驶玫瑰上的香气，那样诱人。清香混着空气里湿润的水汽，脑子乱成一团，他迟疑着拿起手机，盯着没回信的微信界面。
    想来是真的着急了，十分不容易的给季青淮又发了一条信息。
    [到家了吗？]
    这句简单的话就消耗他许多力气了，他发完后闭了闭眼睛，没再看手机。
    孙非一通电话打来，吵闹的铃声响彻在车内。
    “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吃饭还顺利吗？走的时候看你脸色不太好。”
    吴闻哼嗯了几声，简单回答道:
    “我和他说没谈恋爱的兴趣，把人家惹恼了。”
    手机那边传来嘶的一声，孙非估计又在脑补了。
    “这样看来季青淮还是个急性子……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道个歉，以后别交集。”吴闻烦躁的从车里掏出一盒烟，快速点着，看着氤氲起的烟，一口接着一口的抽起来。
    不交集真是好说，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想要不见面太简单了。
    城市那样大，即便是在十公里以内居住的人，也不会把周围所有人都见一面。即使是见面了，低低头，快速走过去，也就算结束。
    抱着多在意的想法终究是荒唐。
    “早点回来，晚上别着凉了。”孙非嘱咐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吴闻也没地可去，除了家里还有什么地方能容下他。
    接下来一段日子确实没和季青淮再见过了，他发出去的那信息也没被回过，而且吴闻发现季青淮把他微信屏蔽了。
    他没细想到底是删除还是屏蔽，也没胆量再发条信息过去自取其辱。照常回早餐店上班，每天过得匆忙，吴闻倒也不会经常想起季青淮。
    不过有时候站在早餐店门口向外望的时候，会莫名觉得有辆豪车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人应该穿着得体。
    再然后他会走进店里，不多待，打包好就开车走了。
    但就是没办法忘记，许是那人的香水味让人浮想联翩，又或是那人的腕表太好看了些。
    反正季青淮的消失没激起什么，他就像没来过一般，想起他时吴闻也就晃晃脑袋，下一刻也就记不起来了。
    去看吴虞的时候，校门口来往的学生总不少，看着年轻的那些面孔，吴闻又要回忆起什么来。那束玫瑰被他回家后好好放在玻璃瓶里，高水位养着，没几天也就枯萎了。
    趴在桌前看那束枯萎的花，又难免想起季青淮那天来酒店时的样子，真的养眼，送花的时候脸颊还红了。
    他当时什么心情?
    新奇的感觉。
    脸红什么劲呢，站在你面前的人不再年轻，甚至没有魅力，只剩下一副躯壳维持着正常的生活。你送来的花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在猜测价格，用钱来揣度你，来评价你的所有。
    你应该知道的，但又为什么会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来喜欢自己?吴闻这样想着。
    最后又泄气的闭上眼睛，不用努力，他一会儿就会忘记，只是想起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