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裹着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临时搭的铁拳台被淋得滑溜溜的，踩上去“咯吱”响，跟踩在冰面上似的。
    陈渊活动手腕时，能听见关节“咔咔”响——120小时没合眼，胳膊酸得跟灌了铅，作训服湿答答贴在身上，冷得他直打哆嗦。
    “哥，要不你认个输吧？”小胖凑过来，声音发颤，“耿磊刚才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的狼似的，太吓人了！”
    陈渊没接话，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叶琳昨天给的，凉得窜太阳穴，总算驱散了点困意。
    他瞥向耿磊，对方正盯着拳台，脸色比外面的雨还冷。
    “别磨蹭！上拳台！”修罗的教鞭敲在铁架上，“咚”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三分钟内没开打，俩一起淘汰！”
    陈渊咬咬牙，踩着湿滑的台阶上了拳台，刚站稳就差点摔个趔趄——这破台子比食堂的油腻桌子还滑，真打起来纯属玩命。
    耿磊也跟着上来，没等修罗吹哨，突然就出拳了！直拳快得跟甩出去的石子似的，擦着陈渊的耳朵过去，带起的风都裹着寒气。
    “我靠！你咋不按套路来？”陈渊赶紧侧身躲，后背撞在围栏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咱点到为止，没必要拼命吧？”
    耿磊没应声，眼神直勾勾的，跟没听见似的，又补了一记扫腿。陈渊跳起来躲开，鞋底在拳台上滑了半米，差点栽下去，手心全是汗。
    台下瞬间炸了锅，739号扯着嗓子喊：“耿磊疯了？这是要拆了陈渊啊！”小胖更夸张，手都快攥出血了，跟看恐怖片似的。
    陈渊躲了三招，胳膊就开始发酸——之前熬地狱周耗光了体力，若不是【耐力激发剂】还剩点劲，早被撂倒了。
    “你到底咋了？”陈渊边躲边喊，“是训练太累了还是有啥事儿？咱下来再说行不行？”
    耿磊终于有了反应，嘴角扯了扯，却没笑，反而透着股诡异。他突然加速，双手抓住陈渊的胳膊，往地上按！
    “砰”的一声，陈渊的后背砸在拳台上，震得他眼前发黑，胳膊被攥得生疼，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服不服？”耿磊的声音没温度，眼神空洞得吓人，跟被抽了魂似的，手上的劲还在加，指节都泛白了。
    “服个屁！”陈渊急了，膝盖猛地顶向耿磊的腰。
    对方闷哼一声，手松了点，陈渊趁机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你清醒点！我是陈渊，不是你的敌人！”
    可耿磊跟没听见似的，疯狂挣扎，脑袋往陈渊胸口撞。
    陈渊没防备，被撞得鼻子发酸，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哥们是真疯了，跟被狗撵的野猪似的。
    台下的小胖急得直跳脚：“哥！别跟他硬拼！认输不丢人！”739号也喊：“耿磊你住手！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修罗却跟没看见似的，双手抱胸站在台下，眼神冷得跟冰，教鞭在手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琢磨啥。
    陈渊被耿磊翻过来压在身下，脸贴在湿冷的拳台上，尝到了铁锈味——刚才胳膊擦破了，血混着雨水流了下来，染红了拳套的边角。
    “染血了！真要打死人啊！”台下有人惊呼，几个学员想上台拦着，却被修罗一个眼刀瞪了回去，只能干着急。
    陈渊挣扎时，手无意间碰到了耿磊的脖子——对方戴着条黑绳颈链，上面挂着个小铁片，平时从不离身，现在被汗水浸得发亮。
    “拼了！”陈渊心里一横，左手死死按住耿磊的肩膀，右手抓住那条颈链，猛地一扯——“咔嚓”一声，绳子断了，小铁片飞出去老远，掉进了台下的泥水里。
    颈链刚断，耿磊突然僵住了，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跟蒙尘的镜子突然亮了似的。
    陈渊刚松口气，以为他醒了，没成想耿磊突然嘶吼一声，力气大得吓人，一把推开他！
    “你他妈到底要干啥！”陈渊被推得撞在围栏上，疼得直抽冷气，抬头一看，耿磊的眼神又恢复了疯狂，嘴角还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没等陈渊反应，耿磊突然扑上来，双手掐向他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陈渊感觉呼吸都快停了，脸涨得跟红烧肉似的，手脚乱蹬。
    “住手！”台下的小胖急得哭了，739号也不管修罗的警告，爬上台就想拉架，却被耿磊一脚踹下去，摔在泥水里，疼得直哼哼。
    陈渊快憋不住了，胡乱抓着，指尖突然碰到耿磊颈后的皮肤——那里有个小小的凸起，硬邦邦的，还透着微弱的蓝光，一闪一闪的，跟个微型灯泡似的。
    “这是啥？”陈渊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叶琳提过的“微型控制器”——难道这玩意在控制耿磊？
    他拼尽全力，右手伸向那个凸起，指尖刚碰到，就感觉耿磊浑身一颤，掐着他脖子的手松了点。
    陈渊趁机喘了口气，又用力按了按那个凸起。
    “啊！”耿磊发出一声嘶吼，跟被烫到似的，猛地推开陈渊，转身就往拳台下跑。
    速度快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踩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拦住他！”修罗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急。几个学员赶紧围上去，可耿磊跟疯了似的，撞开人就往操场外跑，直奔地下管网的方向。
    “别跑！把话说清楚！”陈渊顾不上脖子的疼，爬起来就追。他跑得跟被狗撵似的，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地上跟小红花似的。
    耿磊跑得飞快，很快就冲到管网入口，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黑漆漆的洞口瞬间吞了他的身影。
    陈渊追到洞口，只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咋跑这么快？跟偷了我最后一罐辣酱似的！”陈渊扶着洞口的石壁喘粗气，手还在抖——刚才差点被掐死，现在还心有余悸。
    身后传来修罗的脚步声，陈渊回头，看见对方盯着管网入口，脸色阴沉得吓人，教鞭在手里攥得发白。
    “看来，有些东西藏不住了。”修罗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听得陈渊后背发凉。
    “啥意思？”陈渊追问，“耿磊脖子后面的蓝光是啥？是不是有人控制他？”
    修罗却没回答，转身往回走：“全员集合！取消剩余考核，回宿舍待命！”
    陈渊站在原地，看着黑漆漆的管网入口，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心里犯嘀咕：耿磊肯定有事儿瞒着，那蓝光控制器、还有他刚才的疯狂，跟创世科技有没有关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拳套，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黏糊糊的。
    突然想起叶琳父母的事故，还有耿磊之前提的“基因实验”，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件事，不会是串在一起的吧？
    “哥！你没事吧？”小胖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块干净的布，“你脖子都红了，快擦擦！耿磊也太狠了，跟中邪似的！”
    陈渊接过布，擦了擦脖子，却没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耿磊颈后的蓝光，还有修罗刚才的话，总觉得有个大秘密在等着他揭开，只是这秘密，好像比地狱周还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