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许妄眼睛瞪得极大，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然后，师父发现了我们痴痴不归队，就让另一队师兄弟进来把我们救了出去。
    他们那一队戴防毒面罩，所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长海儿耸耸肩，“后来经过分析，那地缝儿中的空气应该是不达标，有可以致幻的有毒气体。”长海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嘴唇动了动。
    “可是，你知道那些不是幻觉，对吧？因为你后背上的人鱼皮。
    其实，你当时就发现了。我感觉你虽然看不见那人鱼皮的全貌，却能够感受到的，她的样子。”许妄观察着长海儿的表情，淡淡的说。
    “确实。”长海儿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像是活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一样。
    我时常会怀疑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要不是从那之后，我的师兄们接连的死亡，大师兄的眼睛也开始逐渐模糊，我可能也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了。”
    许妄敏锐捕捉到了他话里有话，一时有些纳闷，他这个表情，分明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敢说，这是为什么？
    按照长海儿师叔的性格，能让他出现这种表情等等，这是一种什么表情？
    “长海儿师叔，你是在愧疚吗？”许妄灵光一闪，终于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打碎过姥姥的花瓶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表情！
    岂料长海儿师叔先是转头看了瞎子一眼，这才犹豫的说道，“其实，我都看到了。如果我只是在地下见到了人鱼，我是不会以鬼过敏这个理由放弃救援队的生活去做土夫子的。
    我那时候虽说年轻，但是我胆子却不小。
    不然我也不会没带任何防护措施就跟着师兄他们下到地缝儿里面了。”
    瞎子却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意这件事情。
    其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知道那并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那时候，你突然离开师门，说要去做赚钱的行当，我就知道你在说谎了。
    难道做土夫子那坟墓里就没有鬼怪了？
    其实你并不是怕鬼怪，你怕的是水。”
    瞎子又叹了一口气，“其实之前我多少对你也有怀疑，不过今天这十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才终于醒悟，你怕水，是因为你后背上的那个人鱼遇水就会复活害人吧？”
    长海儿“嗯”了一声，“开始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为什么我每次沾水后，就有一位师兄开始急剧脱水，最后变成人干儿。
    当时师父分析应该是地缝儿里面有什么有毒气体，以至于师兄他们染上了某种病毒，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件。
    我那时候还挺坦然的，心说迟早都会轮到自己。大不了到时候和师兄们去下面做伴，也不至于孤单。
    直到那天，我刚冲完凉路过师兄的房间，看到一条人鱼正趴在师兄的床头，在吸他眼睛的位置。
    师兄竟毫无察觉！
    我当时都要吓傻了！我只能逃跑！
    因为那人鱼就是我进入地缝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人！
    没想到我当时随口的一句话，竟真的让她缠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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