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青洗澡，厨房剩下沈柳和沈辙之，此时夜色降临，灶台里的火苗儿泛着橙红，暖色照映在沈辙之脸上。
    瘦削立体的五官柔和了几分，看得沈柳有几分晃神，她曾经期许过，要和一个人平平淡淡度过一生，熬粥炒菜，柴堆烟火气。
    “滋啦滋啦”的响声叫回了沈柳飘在沈辙之身上的思绪，她翻炒锅里的猪肉，看见猪肉有了些焦色，淋上特制的酱汁，大火收汁。
    “好香。”沈辙之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的酱炒猪肉。
    沈柳挑眉，“那是，我的手艺，你第一次知道吗？”
    沈辙之轻笑，“跟了你，我可以吃一辈子了。”
    “？”沈柳盛肉的手顿了一下，脸瞬间红了起来，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了一样。
    确实，沈辙之这话，和沈柳刚刚失神所想相似。
    “早点养好你的身体，长命百岁，我们一起吃遍天下。”沈柳怕自己露馅儿，知道沈辙之没那意思，转移了话题。
    “好，我们一言为定。”沈辙之煮好了粥，米已经开花了。
    “煮的很好诶，你做饭的能力不比我差。”沈柳多看一眼锅里的翻花大白米。
    “好香的味道，柳娘子，可以吃饭了吗？”姜雪青揉着半湿的头发跑来厨房。
    “马上了，你快点擦干头发，夜里凉，仔细身体。”沈柳叮嘱姜雪青，手上添油到锅里，油热下青菜炒。
    姜雪青听着油水碰撞的“噼里啪啦”声，躲到厨房外边去了，“我擦着。”
    沈辙之洗好碗和筷子，盛粥出去先放凉一点，等一下好入口。
    姜雪青绕着沈辙之转，“沈辙之，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怎么了？”沈辙之对姜雪青没什么忌讳男女规矩的，更多是年长者对晚辈的回应。
    “那你应该跟柳娘子很久了，你知道她的郎君是谁吗？我怎么没见他？”姜雪青时刻关注沈辙之的脸色。
    沈辙之很冷静，瞬间从刚才的“一辈子”转回到“身份差距”的鸿沟里，黑暗冰冷失温，面上不显。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沈辙之淡然处之。
    “哦……”姜雪青坐下，注意力转移到了热腾腾的粥上，“你煮的粥看起来还挺不错。”
    “谢谢。”沈辙之转身会厨房，眼神逐渐深沉摇摆，他适才与沈柳说的什么话，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自己只是一个死贱婢，配得上人家吗？
    “端菜出去吧。”沈柳没抬头，根本没注意到沈辙之的异变，再加上沈辙之刻意遮掩，不细看不知道。
    “好。”沈辙之端菜出去，站在桌边等沈柳过来。
    沈柳洗完锅出来，见沈辙之没坐下，便过来招呼他坐，“别客气，坐着一起吃，之前我们都是坐着一起吃的，现在你跟我客气什么。”
    姜雪青眼睛都要黏在那道香喷喷的酱炒猪肉上了，姜府老嬷嬷也是时常同桌吃饭，在她眼里，沈辙之同沈柳这个主人家要好点没什么异常，“坐坐坐，我们快点动筷。”
    “嗯。”沈辙之坐下，筷子搅拌热粥，迟迟不夹菜，只是喝粥。
    “下次放点盐，说不定味道浓厚些。”姜雪青觉得白粥喝多了涩嘴，“当然，不放也可以，我建议而已。”
    “当然可以，明天我们试试看青州的咸粥，怎么样？”沈柳补充，忍住没看沈辙之。
    姜雪青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我来，明天我来做雷公菜干咸肉粥，不是我吹，我做的咸粥天下第一好吃，林掌柜吃得舔碗呢!”
    “那感情好，明天我们买完东西，你就去珍宝阁叫林掌柜来吃顿便饭，前些日子沈辙之住他那儿，叨扰了。”沈柳看看沈辙之，“明天你在家扫扫庭院，然后休息休息，别累着身体，也被荒废了身体。”
    “好，知道了。”沈辙之认真地回答，“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应该不早，你可以自己先吃饭。”沈柳这才察觉沈辙之干喝白粥，“吃点菜，明天买点排骨炖汤给你喝。”
    “柳娘子，你对你家下人好好。”姜雪青听了半天，发出感慨，“嘿嘿，你也收我做奴婢吧。”
    沈辙之:“……”
    沈柳被姜雪青后面的那句话给逗笑了，“你这孩子，你看看你天庭饱满，粉面桃花，葱白长指，那是什么奴婢，吃肉，白白胖胖的，可爱。”她怜爱地瞧了瞧这个逗人的小猫咪。
    “那不是，你看看你家徒四壁的，还买排骨炖汤给下人喝，这待遇放我家都很少，排骨老贵了，五百文都不知道有没有一条排骨。”姜雪青没少遛出府，跑去菜市场买菜，开小灶，多少知道些菜市场肉菜蛋的价格。
    “猪肉也不便宜，林掌柜一下拿来一大串猪肉，对你也不赖嘛。”沈柳勾唇，“厨房剩下些猪肉，我腌制了准备做腊肉吃，到时候叫你来吃腊肉煲饭。”
    “好好好!”姜雪青真的爱吃肉，转眼忘记了自己刚才说那话的目的是试探沈姓二人的关系。
    “小馋猫，哈哈。”沈柳笑了几声，转眼又对上了沈辙之恍惚的眼神，“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饱了，去洗澡了。”沈辙之放下碗筷，逃离餐桌。
    沈柳不明白情况，但是相信沈辙之，他说没事就没事的，她扭头继续和姜雪青聊天，“明天早上吃窝窝头和今天晚上的剩菜。”
    “没事，天凉放得住，明天买点大头菜，腌咸菜吃，老吃青菜白粥太单调了。”姜雪青理解沈柳，偶尔吃点青菜白粥她也可以。
    “也可以，我还会做酸菜和拌菜，弄好了，炒给你吃。”沈柳神秘地说道:“煮酸菜鱼肉片，辣拌荠菜等等。”
    “我以后常来你家找你玩。”姜雪青咽口水，“我家吃的肉虽多，但是清淡得很，你说的这些味道一定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