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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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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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念雪见那人疑惑,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三皇子殿下,起初我也很震惊,但是他带来了一封书信,你自己看看吧。”
侯爷,展信佳。
听闻,侯爷与阿古山在无名坡大战得胜,我甚是欣慰,只不过父皇曾言:“卿当驻守阵地不得出击”不知侯爷可还记得否?
三皇子,南宫寒。
“果然……另有所图啊。”冷冥璃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念雪冷哼一声:“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是真心帮你啊?”他顿了顿:“不过他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当今圣上经此一役怕是要更忌惮你了。”
冷冥璃罕见的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道:“那如何?还能不给将士们吃饱饭吗?”
“那你要投入三皇子的阵营吗?”赵念雪有些生气,声音都不知道大了几个度:“你知不知道收了等同于陷入了党争?你父亲临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你不要涉及党争?”
冷冥璃挑眉反问,声音却异常平静:“不涉党争如何?难道要让我兄弟们饿死吗?”
赵念雪刚要说些什么,一个小兵匆匆来报:“圣旨到了。”
话音刚落下一个穿着紫色蟒袍的太监就走了进来:“陛下有旨。”
冷冥璃和赵念雪刚要跪下,就见太监满脸笑容的道:“陛下知道了侯爷受了伤,特准侯爷不必行礼。”
闻言冷冥璃点了点头,没在动弹了。而赵念雪和小兵都匍匐在地恭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社稷之安,常思股肱之臣。卿之父,乃护国之基,往昔殚精竭虑,为江山社稷立下不朽功勋。虽天不假年,英年早逝,然其功绩彪炳,朕与天下臣民皆铭记于心。今卿承父之志,为护国之柱,于朝堂之上,谋国之策,筹安邦之计;于疆场之间,御敌寇,保山河。朕深知卿之忠诚与勤勉,实乃国之栋梁。近闻卿身负伤病,朕心忧甚。卿之安康,关乎社稷之兴衰。朕特命卿即刻返京,安心养伤。一应医药、调养诸事,朕已敕令有司悉心筹备,务必使卿早日康复。朕望卿养精蓄锐,待痊愈之后,再展宏图,与朕共襄盛举,同创太平盛世。朕与卿,君臣一心,定能保我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太监顿了顿:“侯爷接旨吧。”
“臣冷冥璃接旨。”冷冥璃接过圣旨,垂眸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太监见此以为那人是在忙忧心粮草一事,连忙道:“粮草一事乃是兵部尚书办事实属不利,想必侯爷已经收到三皇子殿下的粮草吧?让将士们先吃着吧,皇上后续还会让人运送大量粮草。”
“此事却是是我心头之事,只不过……”冷冥璃把身上的玉佩递给那人:“陛下难道真的没有对我擅自出战之事有所言语吗?”
太监手中一摸便知道那是上好的羊脂玉,顿时笑容都真诚了几分:“侯爷说笑了,陛下乃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把喜怒哀乐表现于面呢,所以咱是真的不清楚。”他顿了顿:“不过侯爷……何时归京养伤呢?陛下可思念您了。”
“明日。”冷冥璃笑容满面的道:“我明日与副将交接一下军营事物便可回去。”
太监闻言连忙道:“这就好,这就好。”说完就起身告退:“时候不早了,咱也该告辞了,边疆的风沙大,侯爷要注意身体。”
“是,多谢公公关心。”冷冥璃顿了顿,对小兵使了一个眼神。
小兵立马会意前去送公公出了军营。
赵念雪似乎是叹了口气:“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疑心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去京师。”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疑惑:“不过按照咱们陛下的性子有疑心一定会秘密处决的,怎么这次是回京?”
“看来……咱们无意间闯入了皇子之间的斗争。”冷冥璃顿了顿,伸出三个手指:“如今朝堂之上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南宫珉乃是贵妃周酥所生之子,二皇子南宫泽乃是先皇后孝慧皇后伊泽所生之子,三皇子乃是如今之皇后顾骄养在膝下之子,你认为这三个哪个会登上皇位?”
赵念雪闻言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许久才道:“三皇子吧?毕竟他的身份地位都在那里。”
“是吗?”冷冥璃闻言只是淡然一笑:“照你这么说以后登上帝位的不应该是南宫泽吗?”
“谁?南宫泽?”赵念雪一脸惊讶的看着冷冥璃:“也不是我看不起地坤,而是……南宫泽并无争权之心啊。”
冷冥璃抬手止住了那人的话头,帐内烛火将他深邃的眼眸映得明明灭灭:“而是什么?别忘了,南宫泽可是“皇子”而皇子就有野心。”
他踱步至舆图的面前,目光落在京师之上:“你能确保一位皇子没有对那个至尊之位动过心思吗?答案显而易见。”他顿了顿,声音轻了许多:“天和三年,嫡子泽出生,天和九年嫡子泽交由太傅谢语学习帝王之术,那时举世皆惊,天和十年孝慧皇后病逝,谢语也因为“结党营私”而被罢免永不录用,从此谢家也开始一蹶不振,南宫泽也分化成了地坤,从此南宫泽这个名字便成了笑话,可是南宫泽并没有自怨自艾,反而一身轻松,更是借着这个身份保全了自己、保全了自己的妹妹。”
“你是说……”赵念雪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冷冥璃勾了勾唇:“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不简单。”
“他不过才十五岁。”赵念雪问出了冷冥璃之前当《暴君》读者时候问的一句话:“他的心机真的有那么深吗?”
《暴君》的书里唯一的一位少年帝王,唯一一位十八岁登上皇帝位置的帝王,唯一一位地坤帝王,能坐在那个至高无上位置上,能够睥睨众臣,让众位大臣们都不敢抬头,不敢有任何异议的人,怎么能心机不深?
冷冥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账外的夜空不说话,旷野的风带有一丝凉意,许久他才慢慢开口:“我九岁的时候上披甲上战场之时尚且有父亲在身边护着,可他六岁的时候便已经能在哪诡谲的京师里面保护他的妹妹,心机可见一般。”
“你这么说……难不成是要选南宫泽?”赵念雪一时有些矗立难安:“你疯了?”
冷冥璃淡然一笑,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讥讽:“我没要选谁,我这个身份也代表了我谁也选不了,你看仅仅是三皇子殿下的拉拢陛下就起了疑心了,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小瞧了这位”弃子”。”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毕竟我这位功高盖主的侯爷,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知道了。”赵念雪松了一口气语气,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第二日,一辆马车从军营离开,驶向京师。
马车上坐着是一脸惬意的赵念雪,以及一脸苦兮兮的冷冥璃。
冷冥璃是恨不得给前几分钟自己的嘴一巴掌,没事问他草药的药理干什么?这下好了吧?赵念雪给了自己一本书后说要考自己,自己难道不是侯爷吗?为什么还要学习不属于自己的知识?!
冷冥璃看着眼前的厚厚的《本草纲目》,把其推到了一旁:“本候实在看的脑壳痛。”
“是吗?”赵念雪笑意吟吟的看着冷冥璃:“既然如此侯爷的药我可要再弄苦一点了?”
冷冥璃闻言当即刻苦的背了起来,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叫做暴君呢?”
“沉迷美色,行为暴戾,残害大臣者。”思考许久赵念雪才给出答案。
冷冥璃修长的手指无意的磨磋过《本草纲目》的书页,他拉长声音:“如果说他行为上并没有多暴力,只是他的政策太过于严苛了呢?”
“政策令百姓不得安者,也是暴君。”赵念雪疑惑道:“你是在想些什么吗?”
冷冥璃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反而反问:“如果说他严苛的政策并没有令百姓不安,反而让百姓清明了呢?甚至地坤都因为他的政策宽明了许多呢?”
“那其一定是做了残害大臣之事。”
赵念雪拿起那人放在一边的《本草纲目》刚要阅读起来,就听那人徐徐开口:“如果他所杀之大臣没有一个无辜的呢?而且他本人甚至连后宫都是空虚的呢?”
赵念雪沉默了,许久赵念雪才道:“我不知道,从你描述来看确实是一位贤明之极的君王。”他顿了顿:“如果这样的君王依旧被称为暴君,那我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了。”
与其说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了,还不如说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冷冥璃也没强求,只是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出神。
马车驶行在官道之上,不一会就看见两个行人在并肩行走。
“哎,听说了吗?听说近日以来陛下偶感风寒,不传太医倒是日日传奉天楼沈珏世前来觐见。”一个身着蓝衣粗布衣裳的男子率先开了口。
“啊?陛下也忒信任这位奉天楼掌事了吧?”身着棕色粗布衣裳的男子似乎有些惊讶。
“听说沈仙师研发了一种可以长生不老的药丸……陛下每每服用之后便会精神焕发,所以这位奉天楼掌事颇受信任。”蓝衣男子意味深长的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之道?”棕衣男子叹了口气。
“是啊。”蓝衣男子认同道。
“追求长生之道非……”棕衣男子不禁开口道。
蓝衣男子连忙打断那人:“慎言,慎言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念雪喃喃自语:“奉天楼,长生药。”他顿了顿,语气无比失望:“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信任长生之道,如此以往恐生灵涂炭啊。”
冷冥璃噗笑出声,赵念雪疑惑的看着那人,冷冥璃只是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荒郊野岭,两个粗布百姓谈吐有方,且懂远在外面几百里京师的事情……”
“你是说……”赵念雪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冷冥璃淡然一笑:“不是陛下的人,你放心。”
“你说到底是谁……”
赵念雪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就被冷冥璃给打断了。
“不重要。”
他慵懒的靠着马车的墙壁上,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
“我们只需要知道京师的势力远比我们看起来的复杂就对了。”
赵念雪看着那人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了嘴。
“不必担心,京师虽然诡谲,但是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赵念雪看着那人自恋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的道:“侯爷,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侯爷了?能不能好好坐着。”
“……”冷冥璃闻言一脸绝望,但还是不死心的道:“你真的不担心我吗?”
赵念雪闻言叹了口气:“担心肯定是担心的,但是你自小说到的事情就没有没做到的,而且京师是你的家……”
“也是你的。”冷冥璃笑着打断了那人:“自从我娘要认你为义子的那一刻,你就是我家人了,候府不仅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赵念雪眸子中闪过一丝感动,不过还是把《本草纲目》放了下来,笑了起来,赵念雪本来就长得温润,这一笑起来就变得风光霁月了起来,不过他的言语却分外可怕:“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考你了。”
冷冥璃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当即换了一副伤痛的表情:“念雪……你还记得我母亲的遗言吗?你这样……”
“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了,不考你了还不行?”赵念雪似乎有些无语:“每次一背书你就拿你母亲的遗言跟我说事,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冷冥璃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里道:“让我一个废柴大学生背书,这事就是在异想天开。”
两人就在这说说笑笑的气氛里面,一起埋进了京师这个正处于权力漩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