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深夜试探，一针定乾坤
    夜色像泼翻的墨汁，浓得化不开。
    沈青萝把最后一个碗放进碗柜，揉了揉发酸的腰。三个孩子已经睡熟，二宝的呼吸比以前平稳了许多，大概是血参药膳起了作用。她吹熄灶房的油灯，刚要回屋，就见院墙上掠过一道黑影，快得像阵风。
    是萧执的人？还是……柳姨娘的余党？
    沈青萝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反手从门后抄起那把被二宝磨得锃亮的柴刀，悄无声息地躲在门后。
    “吱呀——”
    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墨色锦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萧执。他手里没带任何东西，只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院子，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来干什么？深更半夜的，总不会是来讨夜宵的。
    沈青萝握紧柴刀，指节泛白。这萧执心思深沉，白天还安安稳稳地喝她做的药膳，晚上就来偷袭，果然没安好心。
    萧执径直走向正屋，脚步轻得像猫，停在窗台下，不知在听什么。过了片刻，他竟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铁丝，开始撬窗锁，手法熟练得不像个首辅，倒像个惯偷。
    沈青萝恍然大悟。他根本不是来偷袭的，是来试探她的！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像柳姨娘说的那样，有什么秘密；试探那枚玉佩是不是真的藏着玄机。
    她悄悄退后两步，从空间里摸出一小包麻醉针——这是她用空间里的草药特制的，比普通麻药见效快，还不会伤人性命。对付萧执这种身手不凡的人，柴刀显然不够用。
    “咔哒”一声，窗锁被撬开了。
    萧执推窗而入，动作行云流水，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惊起。他刚要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萧执猛地回头，就见沈青萝端着一盏油灯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亮得惊人。他心里一惊——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了，她怎么会醒着？
    “睡不着，过来看看。”萧执面不改色地撒谎，目光却在屋里扫来扫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看什么？”沈青萝往前走了两步，油灯的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看我有没有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看我脖子上的玉佩还在不在？”
    萧执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你知道我要来？”
    “猜的。”沈青萝笑了笑，笑容却没达眼底，“大人白天吃得那么香，晚上却迟迟不肯安歇，想必是对我的药膳……或者说，对我这个人，很感兴趣吧？”
    萧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一步步逼近，身上的寒气几乎要将油灯的光冻住：“柳姨娘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有空间？”
    沈青萝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柳姨娘说的！这女人被关在柴房里，竟然还能传话出去，手段倒是不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青萝也不慌了，反正被撞破了，索性摊开来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与大人无关。我有空间，也没碍着大人什么事。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好好过日子，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好好过日子？”萧执冷笑一声，“带着三个前朝余孽的孩子，拿着传国玉玺的碎片，你觉得可能吗？”
    沈青萝瞳孔骤缩。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三宝的身世和玉佩的秘密！
    不等她反应，萧执突然出手，快如闪电地抓向她的脖子，目标显然是那枚玉佩。
    沈青萝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将手里的麻醉针甩了出去。银光一闪，直取萧执的手腕。
    萧执没想到她会动手，更没想到她的身手这么快，仓促间只能后退躲闪，却还是被针尖擦到了皮肤。他只觉得手腕一麻，随即一股无力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竟是动不了了。
    “你……”萧执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青萝，“你还会武功？”
    “略懂一些防身术。”沈青萝收起油灯，语气平淡，“大人还是安分点好。这麻药虽然不伤身，但enough让你睡上一天一夜。”
    萧执又气又急，却偏偏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青萝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像审犯人似的看着他。
    “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沈青萝问，“你也是重生的，对不对？你知道剧情，知道三宝的身世，知道玉佩的秘密，对不对？”
    萧执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沈青萝也不逼他，只是慢悠悠地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重生回来，无非是想改变前世的结局。你想保护三宝，想夺回属于你们萧家的东西，想报仇。”
    她顿了顿，看着萧执震惊的眼睛，继续道：“巧了，我也是。我想保护我的孩子，想让他们平安长大，不想让他们重蹈覆辙。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
    萧执的眼神动摇了。他确实是重生的，前世他没能保护好弟弟妹妹，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向毁灭，自己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可他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沈青萝，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到底是谁？”萧执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一个想保护孩子的母亲。”沈青萝站起身，“大人好好歇着吧，等天亮了，麻药就解了。至于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谈。”
    她吹熄油灯，转身走了出去，反手锁上了房门。
    院子里，沈青萝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真是惊险，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屋里，萧执坐在黑暗中，眼神复杂。这个沈青萝，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到底是谁？她的出现，会是改变一切的关键吗？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地上的一缕发丝，那是刚才打斗时，从沈青萝头上掉下来的。萧执看着那缕发丝，忽然觉得，这一世，或许真的会不一样。
    （本章完，约3500字）
    ###第21章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天刚蒙蒙亮，沈青萝就听见正屋传来响动。
    她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走过去，推开门就见萧执正坐在桌旁，脸色不太好看，手腕上还留着一圈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天被麻醉针擦过的地方。他见沈青萝进来，冷哼一声别过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人醒了？”沈青萝像没事人似的把粥放在他面前，“刚熬的小米粥，加了点山药，养胃。”
    萧执没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碗粥一眼。米粥熬得糯糯的，山药切成小块埋在里面，还飘着几粒红枣，香气顺着鼻孔往里钻，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怎么，怕我下毒？”沈青萝挑眉，拿起勺子舀了一口，“你看，没事。”
    萧执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被个女人用麻药放倒，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可这粥……闻着是真的香。
    “算你识相，知道给我赔罪。”他别扭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米粥的清甜混着山药的粉糯，还有红枣的微甜，喝下去胃里暖暖的，连带着昨晚的郁结都散了不少。
    沈青萝在他对面坐下，也盛了碗粥慢慢喝着，没说话。她知道，萧执这种人，吃软不吃硬，得给他个台阶下。
    果然，萧执喝了大半碗粥，脸色缓和了些，放下勺子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沈青萝放下碗，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想保护我的孩子，让他们平安长大。至于其他的，我没兴趣掺和。”
    “没兴趣？”萧执冷笑，“拿着传国玉玺的碎片，守着先皇遗孤，你觉得可能吗？”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前世，就是因为三宝的身份暴露，我们萧家才满门抄斩。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沈青萝的心猛地一揪。原来前世的结局这么惨……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她问。
    “跟我合作。”萧执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保护好三宝，我帮你挡住外面的风雨。你的空间能种出稀有的药材，正好可以帮我打点朝堂上的关系。我们……各取所需。”
    沈青萝沉默了。合作？听起来不错，有萧执这个首辅在，确实能省不少麻烦。可他毕竟是重生者，知道那么多剧情，谁知道他会不会利用自己？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问。
    “凭我和你一样，想保护这些孩子。”萧执的语气难得有了些温度，“也凭……你的药膳确实很好吃。”
    沈青萝忍不住笑了。这萧执，倒是坦诚。
    “好，我跟你合作。”她伸出手，“但我有条件。”
    “你说。”萧执挑眉。
    “第一，不许干涉我的生活，更不许伤害我的孩子。”
    “第二，空间是我的，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的，我可以帮你，但不能强迫我。”
    “第三，三宝的身世，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她卷进皇室斗争。”
    萧执看着她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她的手很软，带着淡淡的药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成交。”
    达成协议后，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萧执又喝了一碗粥，才慢悠悠地说：“柳姨娘那边，我会处理。你以后不用再担心她搞小动作。”
    “你打算怎么处理？”沈青萝好奇地问。
    “秘密送走，让她永远也回不来。”萧执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狠戾。
    沈青萝心里一凛。果然是原书最大的反派，手段就是不一样。
    “对了，”萧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个月有个赏花宴，老夫人让你带着孩子们一起去。”
    “赏花宴？”沈青萝愣了一下，“去那儿干什么？”
    “认识些人。”萧执看着她，“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院子里，多认识些权贵夫人，对你，对孩子们，都有好处。”
    沈青萝想了想，点头答应了。确实，老是待在村里也不是办法，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萧执走后，沈青萝把三个孩子叫到身边，告诉他们以后可以不用怕柳姨娘了，也不用怕那个凶巴巴的大伯了。
    大宝皱着眉：“娘，你真的相信他？”
    “不信也得信。”沈青萝摸了摸他的头，“现在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但你们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
    三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二宝忽然道：“娘，我觉得那个大伯好像有点怕你。”
    沈青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喝了你的粥，还跟你拉手了。”二宝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村里的王恶霸，只有怕我爹的时候，才会跟我爹拉手。”
    沈青萝被他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呀，人小鬼大。”
    三宝也跟着笑，小奶音喊着：“大伯怕娘亲！大伯怕娘亲！”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沈青萝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不管萧执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他们是盟友。
    她抬头看向院墙外的天空，阳光正好，万里无云。
    或许，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