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总是难熬的，好在林疏望很快就打破这份寂静。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种持续、高效的“干扰”，以及由此产生的非理智决策倾向，并不符合我所熟知的人际交往模式。”
    他微微倾身，离得更近了些，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欢快跳跃。
    “经过我反复地推测与查证，唯一能解释这种偏差的就是……”他微微停顿，随后坚定清晰地开口，“吸引力。”
    “更具体地来说，就是来自特定个体——你周曜辰对我的、持续且不断增强的吸引力。”
    他没有用“喜欢”、“爱”，而是独属于他的、理智的、近乎冷酷的词汇——“偏差”、“吸引力”。
    虽然听上去并不浪漫，却恰恰是他最真挚地剖白，因为他是在用自己最信任、最严谨的方式去承认、定义这段在他计划外却无法撼动的感情。
    周曜辰呆住了，他怔愣地看着林疏望近在咫尺的脸，听着他那有些奇特却又认真的告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攥住，又猛地松开，狂喜和酸涩一起涌上心头，熏的眼眶有些发热，险些落泪。
    林疏望看着他那瞬间沾染水光以及盛满意外惊喜的眼睛，一直平稳不变的声音，多了一丝紧绷和温柔，“所以，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们的关系在我的定义里，是一种基于不可控吸引力形成的、充满排他性的深度联结。”
    “用通俗的话就是恋爱关系。”
    说完这句话，他静静地看着周曜辰，像是在等待实验反馈的科学家，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名为“忐忑”的情绪。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蜷缩了起来。
    周曜辰的脑子里还在接受那些拗口的词汇，心脏却先于理智，被巨大的惊喜装满。
    他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倏地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灿烂开朗的大笑，而是有些鼻音，带着点傻气和温柔的笑。
    “林疏望……”他叫着名字，声音有些哑，“你、你这个人……真的是……”他绞尽脑汁也想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是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你下次能不能说得更明白点，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一出，林疏望的手指突然松开，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阵空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他看着周曜辰那泛红的眼眶，眼角滴落的泪珠，缓缓地抬起手抚摸上周曜辰的脸，用指尖轻轻拂去了那滴泪。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温柔。
    “好的。”林疏望清晰地回答，目光没有一丝游移。
    周曜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脸贴近林疏望的掌心，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疏望，装满了信任。
    窗外的阳光洒满全身，暖意融融。
    林疏望的掌心感受着他脸颊的温度，那温度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看着周曜辰如此柔软的眼神，他的指尖微动，摩挲着他的脸庞。
    周曜辰再也忍不住，他伸出双臂，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人。
    林疏望的身子因着突如其来的拥抱僵住了一瞬，随即放松了下来。
    片刻后，他略微迟疑地抬起手，有些生疏却坚定地回应这个拥抱，回应怀里这个温暖的、鲜活的、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却甘之如饴的“变量”。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随后紧密地融合到一起。
    科技馆内，林疏望在观察着那些展品，周曜辰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始终跟随着林疏望。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林疏望将视线从展品上收回，歪头看向周曜辰，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笑什么？”
    他的声音在这热闹的科技馆里不算大，周曜辰却听得格外清晰。
    “啊……”周曜辰懵了一瞬，随后眉眼弯弯，靠近林疏望，小声问道：“我就是想到、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约会吧？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带了点气音和一丝显而易见的甜蜜，好似一股电流，悄悄钻进林疏望的耳朵里。
    他的耳朵瞬间泛红，颈侧也微微发麻，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有些闪躲看向身旁的展品——一个演示“混沌”理论初始条件敏感性的“双摆”装置。
    两个摆锤在初始轻微不同的推动下，轨迹变得天差地别。
    “理论上，是的。”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你看，就像这个双摆，初始条件不同，演示的结果就截然不同，”他手指了指那两个金属球，“我们的关系也可以看成这个装置……”
    “停停停，”周曜辰笑着打断了他，手指拽去他的袖口，随后下滑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男朋友，既然我们是在约会，能不能不聊这些？”
    他虽然很欣赏林疏望在讲解专业时的认真，可现在他更想享受“约会”的本身。
    林疏望被打断也不恼，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专注，“那约会该做什么？男朋友？”
    他的表情很是认真，是真的在询问“约会”该有的流程。

    作者闲话：

    求收藏，求枝枝啊！求各位动动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