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虹桥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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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湮灭,光海平复。一座横跨破碎时空的九色虹桥,自虚无中凝结延伸,桥身流淌着液态的法则符文。桥的尽头,是新的秩序王座。林昊踏足其上,霜炎晶甲尽褪,唯余心口一道冰晶裂痕,自胸膛蜿蜒至喉头。每呼吸一次,裂痕便蔓延一丝,彻骨寒意冻结声带。
苏璃的身影在桥畔凝聚。琉璃瞳化为星辰后,她重获人形,却遗落了所有记忆。冰蓝长发无风自动,指尖凝结的冰花中,曾清晰映照的父母面容,此刻如褪色水墨,只剩模糊轮廓。
“璃儿,你看……”林昊指向虹桥下新生的北域山河,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他试图调动时空权柄,让一株枯树返青。
嗡——!
指尖微光刚现,苏璃身体猛地一颤!她茫然抬手,看着掌心新凝的冰花——其中最后一点父母的残影,如同被橡皮擦去,彻底消失。她困惑地歪头:“哥,你刚才……要我看什么?”
晶痕刺痛!林昊喉头一甜,咳出一口混着冰碴的淤血。冰碴落地,“叮”一声脆响,竟化作一方晶莹石碑!碑面光影流转,赫然是幼时苏璃踮脚为他拂去肩上落雪的景象!温情画面下,一行小字无声浮现:“承平七年冬,初雪。”——正是被虹桥法则抹去的记忆碎片!
“法则虹吸……”林昊抹去嘴角冰血,心如刀绞。权柄每用一分,苏璃的记忆便消散一截。这王座,是囚笼!
“林昊——!!!”
凄厉嘶吼撕裂虹桥寂静!一道血影踉跄冲上桥面!萧云!他浑身浴血,凡胎肉体强行穿越法则乱流,皮肤被罡风寸寸剐开,露出森森白骨!身后一串血脚印,触目惊心!
“师弟……杀了我!”萧云扑倒在林昊脚前,仅剩的独眼赤红如血,“抽我灵脉!取我修为!这虹桥……只认噬灵血脉……我……我撑不住了!”他体内残存的天道锁链碎片正被虹桥法则疯狂排斥、撕扯!每一次挣扎,都有血肉被无形之力剥离!
“强闯法则……反噬……”林昊瞳孔骤缩。虹桥排斥非噬灵血脉,萧云正被活剐!
“啊——!”萧云左臂猛地炸成一团血雾!虹桥法则的反噬加剧!他身体痉挛,却用残存的右手死死抠住桥面晶石,骨节碎裂,嘶吼着将最后半截染血的锁链碎片掷向林昊:“拿……去!里面有……母亲……最后……”
话音未落!
嗤啦——!
一道无形的法则之刃,自虚空斩落!萧云残躯瞬间被从中劈开!鲜血内脏泼洒在七彩流光之上,瞬间被法则净化、湮灭!唯有一颗被污血浸透、缠绕着半截锁链的冰晶心脏(母亲心脏所化),滚落林昊脚边。
“萧云——!”林昊目眦尽裂!俯身欲拾心脏——
嗡!
虹桥剧震!第七节桥身,一处原本黯淡的虹光突然如水波褪色,露出下方斑驳的青铜桥基!基座上,一行以暗沉血渍刻就的噬灵古文,狰狞刺目:
“永恒非终点,情刃可破壁!”
情刃?破壁?
林昊指尖触及冰冷心脏的刹那!异变陡生!
噗嗤——!
他胸口那道蔓延至喉的冰晶裂痕,猛地炸开!并非鲜血喷涌,而是半颗晶莹剔透、流转着七彩霞光的——晶化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剜了出来!
心脏悬浮空中,缓缓旋转。光芒褪去,露出核心包裹之物——一枚样式古朴、镶嵌着细碎冰蓝晶石的青铜指环!戒身内侧,一行微不可查的小字:“赠雪,白首约。”
是母亲当年……未能送出的婚戒!父亲林啸在青云城时,曾无数次摩挲着这枚藏在心口的戒指,在深夜醉酒时喃喃自语!它竟被母亲以冰魄之力,封入了林昊的心脏深处!成了破开永恒囚笼的……情刃!
戒指脱离心脏的瞬间!
“呃啊——!”林昊如遭万箭穿心!剜心之痛混合着晶痕撕裂的冰寒,几乎将神魂撕碎!他踉跄跪倒,晶化裂痕已蔓延至下颌!
嗡——!
戒指爆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冰蓝光晕!光晕扫过虹桥!那吞噬苏璃记忆的无形法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震荡、扭曲!
苏璃茫然的眼神骤然聚焦!她看着林昊跪地的身影,看着他胸前喷涌的冰晶碎屑,看着他手中那枚染血的戒指……冰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决堤!
“哥……戒指……”她嘴唇颤抖,指尖冰花无声碎裂,“是娘的……爹说过……要等雪停……”泪水滑落,却在脸颊冻结成冰珠。
情刃……破开了法则的壁障!
林昊染血的手,死死攥住那枚冰冷的戒指。父母的遗憾,苏璃的泪,萧云的血,皆在掌心滚烫。他抬头,望向虹桥尽头那冰冷的法则王座,晶痕已攀至耳际。
“永恒……”他声音嘶哑,却带着斩断枷锁的决绝,“该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