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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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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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城市边缘一个破旧小区的角落。蒋帆和杨小帅坐在车里,静静等待。
“看好戏吧。”蒋帆淡淡的说道。
杨小帅攥紧了手指,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有些不明所以的忐忑。
不多时,只见单元楼黑洞洞的门洞里,吕一凡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一番,才夹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溜出来。
他脚步虚浮,眼神飘忽,一副急于跑路的仓皇模样。
突然,四个身材魁梧、面色冷硬的男人如同鬼魅般从阴影处闪出!
为首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揪住吕一凡的衣领,二话不说,“啪啪啪!”几个力道十足的耳光劈头盖脸扇了下去!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角落格外刺耳。
“狗娘养的!欠钱不还,还想溜?!”大汉声如洪钟,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吕一凡脸上。
吕一凡被打懵了,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捂着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没、没跑……大哥,我……我就是出去想法子筹钱……”
“筹钱?给你三天时间,钱呢?!”大汉啐了一口浓痰,“利滚利,现在可是一百二十万了!”
“一……一百二十万?!”吕一凡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声音都变了调,“不可能!我没欠这么多啊!”
“白纸黑字,自己瞪大狗眼看清楚!”大汉粗暴地抖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几乎戳到他鼻尖上。
吕一凡眼前阵阵发黑。他被所谓的“朋友”拉下水,起初尝了点甜头,贪念一起便如野火燎原。
很快输光了赢来的钱,还倒贴进去十几万。不甘心之下,又在赌场借了三十万高利贷妄图翻本,结果自然是血本无归。
这高利贷的利息如同滚雪球,短短一周,竟变成了足以压垮他的天文数字。
“大哥!大哥饶命!我真没这么多钱!再宽限几天,我保证……”
吕一凡眼珠疯狂乱转,猛地想到杨小帅,像抓住救命稻草,“对了!我有个朋友!开大饭店的!他有钱!我这就去找他借!马上!”
“你朋友有钱?有钱你还躲得跟耗子似的?”大汉一把夺过他紧抱在怀里的小包,粗暴地扯开拉链,翻出里面仅有的几千块零钞,鄙夷地甩了甩。
“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今天到期,没钱?行!那就让你长点记性!”话音未落,四人围拢上去,对着蜷缩在地的吕一凡就是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专挑软肋和下三路招呼。
沉闷的击打声、骨头碰撞的闷响,伴随着吕一凡凄厉变调的哀嚎,在空荡死寂的角落回荡。这里显然已被提前“清场”,任凭里面如何惨叫,也无人探头。
足足殴打了近二十分钟,直到吕一凡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大汉才喘着粗气停手,丢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再给你最后三天!搞不来钱,下次剁的就是你爪子!”说完,四人扬长而去。
吕一凡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鼻青脸肿,嘴角淌血,挣扎着想爬起来溜回那个暂时安全的狗窝。刚拖着一条伤腿挪动了几步。。。。。。
“呜哇。。。。。。呜哇。。。。。。”
刺耳尖锐的警笛声毫无预兆地由远及近,撕裂了寂静!
吕一凡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剧痛,拖着伤腿想往暗巷里钻。没跑出多远,就被动作迅猛的警察扑倒在地,死死按住。
“吕一凡?”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声音威严,“你涉嫌聚众赌博、故意伤害致人轻伤、强奸等多项罪名,现依法传唤你接受调查!带走!”
吕一凡面如死灰,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如同一滩烂泥般被架了起来,塞进警车。警灯闪烁,映着他绝望空洞的眼睛。
车里的杨小帅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
蒋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声音低沉:“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把牢底坐穿,给你把这份恶气出得干干净净。”接着,他将如何一步步整治吕一凡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蒋帆早已不动声色地查清了吕一凡当年欺骗杨小帅钱财、玩弄感情的所有肮脏底细。
本以为这人渣已销声匿迹,谁知这厮得知杨小帅开了店,竟厚颜无耻地跑来骚扰敲诈,甚至想用曝光那些不堪过往作为威胁。
蒋帆隐忍不发,暗中设下连环局。先是找人设下赌局,引诱吕一凡沾上赌博的恶习。
让他尝到点甜头,待其赌瘾深种、负债累累时,又精心安排了一场“仙人跳”:让一位风情万种的“美女”主动接近、引诱吕一凡。
当两人在吕一凡家中“幽会”时,被“美女丈夫”带人“捉奸”。混乱冲突中,惊慌失措的吕一凡抄起手边的剪刀胡乱挥舞,刺伤了冲在最前面的“丈夫”,导致对方受伤住院(实为轻伤,但证据确凿)。
吕一凡畏罪潜逃,惶惶不可终日之际,又被蒋帆安排好的“高利贷”追债人堵个正着,一顿教训后,紧接着就被早已布控蹲守的警察抓了现行。
赌博、故意伤害、强奸(有“受害者”指控及部分“证据”)、巨额债务纠纷……数罪并罚,足够他在铁窗里消磨掉最宝贵的几年光阴。
杨小帅听完,长久压抑的委屈、恐惧和骤然涌上的巨大安全感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些日子他饱受煎熬,既要忍受吕一凡无休止的骚扰,内心更深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他怕蒋帆知晓自己那段愚蠢、不堪的过去后,会嫌弃自己。
那是他心底最深、最痛的伤疤。
初到北京求学时,他举目无亲,身无长物。除了上课,所有时间都像上紧了发条,奔波在打工的路上。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店,他遇到了同样在打工的吕一凡。
这人初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见杨小帅清秀干净,眼神单纯,吕一凡便刻意接近,送些廉价的小点心,说些看似关心的甜言蜜语。
父母早逝的杨小帅,像沙漠中渴水的旅人,太渴望这一点点虚假的温暖了。
这份突如其来的、廉价的“关怀”,轻易击中了他内心最脆弱、最孤独的地方。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很快陷了进去,交付了全部信任。
然而,在一起后,吕一凡的嘴脸迅速变得狰狞。各种名目伸手要钱:“要做点小生意”、“买烟买酒应酬”、“家里急用”。。。。。。
杨小帅白天在咖啡店站到双腿麻木,晚上又马不停蹄地去送外卖、跑快递,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
每月辛苦攒下的几千块血汗钱,转眼就被吕一凡搜刮一空。杨小帅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不安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直到那个噩梦般的傍晚。
他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身体回到两人合租的、狭小阴暗的出租屋。
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门内传来令人作呕的喘息和调笑声。推开门,刺鼻的烟味和汗味扑面而来——吕一凡正和一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在唯一的那张破床上纠缠。
那一刻,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崩塌,碎成齑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只剩下冰冷的绝望,从脚底一路冻结到头顶。
几天后,他从吕一凡一个醉酒后得意忘形的“朋友”口中才知道真相:原来吕一凡接近他,不过是他和狐朋狗友一场肮脏赌局的产物。。。。。。赌他能不能“上了”这个看起来清纯好骗的大学生。
赌注,仅仅是区区一千块。而吕一凡,不仅赢走了那肮脏的一千块,更榨干了他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几万块积蓄。
人财两空,尊严被彻底踩进泥泞里碾碎。那段暗无天日、行尸走肉的日子,是汪海及时发现,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用尽力气才把他从崩溃自杀的边缘一点点拖拽回来。
“傻瓜,”蒋帆听着杨小帅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自述,只觉得心口被狠狠揪紧,心疼地用手指抹去他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这点破事儿算什么?都过去了,翻篇了。”
“他这么糟践你,等他进去了,”蒋帆的眼神幽深如寒潭,带着一丝冷酷的狠厉,“里面自然还会有”特殊关照”。我非得让他下半辈子都活在对今天的恐惧里,再也不敢想起你的名字。”
心中那块悬了多年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杨小帅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猛地扑进蒋帆怀里,用尽全力抱住他,仿佛要融进对方的骨血里,然后抬起头,在蒋帆的脸颊上狠狠印下一个带着泪水的、响亮的吻:“谢谢你!”
蒋帆被他扑得微微后仰,随即收拢双臂,将人紧紧圈在怀中,紧绷的语气终于松懈下来,带着尘埃落定的轻松:
“好了,渣滓清理干净了,这事儿彻底了了。这下,我们帅帅能安心跟我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吧?”
杨小帅破涕为笑,带着鼻音,轻轻捶了下蒋帆坚实的后背。过往的沉重阴影仿佛被这有力的拥抱驱散,那些对蒋帆的患得患失,终于化作了全然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无比清晰:“嗯!都听你的。今天……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蒋帆眼中瞬间闪过促狭而炽热的光芒,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杨小帅敏感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那……晚上努力点,给我生个小帆帆?”
杨小帅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虾子。他羞赧地将滚烫的脸深深埋进蒋帆温暖坚实的颈窝,微不可察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只想将自己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托付给这个为他遮风挡雨、扫清一切阴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