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进来。”蒋帆坐回对面。服务员恭敬地递进几个精美的购物袋。蒋帆接过来，一股脑推到杨小帅面前：“给你的。打开看看。”
    杨小帅迟疑地打开袋子——一个崭新的Dior背包，还有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三件套，包装膜都还没有撕。
    蒋帆语气随意，却带着不用质疑的掌控感：“你那书包带都松了，背出去丢我的人，这个凑合着背。手机也该换了，省得我十次有九次打不通，看你以后拿什么借口敷衍我。”
    他指了指平板和电脑，“汪海也用这个吧？你跟他同班，硬件不能比他差。拿回去，自己学着点用，不懂问我。”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闪着金属光泽的副卡，不由分说地塞进杨小帅手里：“这个拿着，没密码。想吃什么，买什么，随便刷。给你发红包你也不收，倔得像头驴。以后别总蹲路边摊吃那些不干不净的垃圾食品，我看着闹心。”
    杨小帅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奢侈品，又低头看看手里那张沉甸甸的卡，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长久以来的委屈、自卑、惶恐和被巨大物质落差冲击的眩晕感，瞬间决堤。“哇”的一声，猛地趴在桌上，肩膀微微抖动，小声啜泣起来。
    这反应完全出乎蒋帆意料。他预想过对方要么感激涕零扑上来，要么严词拒绝摔门出去，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委屈巴巴的哭了。
    他愣了一秒，心头莫名一紧，连忙坐过去，手掌笨拙地轻拍杨小帅的后背：“怎么了这是？。。。。。。不喜欢？还是。。。。。。吓着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一丝罕见的无措。
    杨小帅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眼眶鼻尖通红，气息不稳，带着脓肿的哭腔地问：“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
    蒋帆看着他狼狈又脆弱的样子，心里那片莫名塌陷的地方更大了。
    他用指腹蹭掉杨小帅脸颊的泪珠，动作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我们不是签了”契约”吗？契约男友也是男友，哄你开心，不就该买买买吗？”
    杨小帅用力摇头，泪水又涌了出来：“我不是女的！我不需要你这样哄！”
    蒋帆看着他哭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的异样感更清晰了。他放软了语气，带着点诱哄：“男的也一样。别哭了，告诉我，开不开心？”
    杨小帅抽噎着：“我怕……”
    蒋帆失笑：“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杨小帅吸了吸鼻子，语出惊人，带着哭腔问：“你是不是……看上我什么器官了？”
    蒋帆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屈指不重不轻地敲了下他的脑门：“小脑袋瓜整天瞎琢磨什么呢！记住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上学，当然——”
    他拖长音调，“还有跟我好好搞对象。那个破咖啡店就别去了，有那时间，不如陪我吃饭聊天，这也是你的”义务”。”
    这时，精致的菜品一道道端了上来。每份都小巧精致，也幸好蒋帆点得多。
    看着杨小帅起初还拘谨地小口尝，后来在美食的诱惑下索性放开了，狼吞虎咽的样子。
    蒋帆只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果汁，偶尔动几筷子尝尝味道。末了，看他吃得香，干脆把自己面前几碟几乎没动过的精致小菜也推到他那边。
    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非要给杨小帅花钱。也许，就是看不得他那副灰头土脸、仿佛被整个世界亏待了的寒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