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沥，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笼罩着拍摄现场。空气中饱含水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杨小帅驾车载着蒋帆，碾过积水，停在了片场外围。
    穿过连接的回廊，杨小帅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被雨幕中胶着的身影攫住——白川与汪海，在滂沱大雨中忘情拥吻。他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脱口而出：“他们俩……？！”
    蒋帆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只当他是被拍摄尺度惊到了，随口解释道：“拍戏呢，剧情需要。”
    他朝忙碌的人群中心抬了抬下巴，“喏，那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哥们儿，白川。旁边那个，汪海。”
    杨小帅猛地扭过头，瞳孔因震惊而放大，紧紧盯着蒋帆：“你和白川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汪海是我室友？！”
    蒋帆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忍不住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啼笑皆非：“嚯！合着我哥们儿跟你室友在这儿上演湿身热吻，咱俩还凑一块儿了？”
    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让他觉得命运的安排真是妙不可言。
    不多时，第一场雨戏结束的指令响起。工作人员迅速涌上，用厚实的浴巾将刚从冰冷雨水中退场的白川和汪海裹紧。
    两人浑身湿透，发梢不断滴下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蒋帆拽着仍有些魂不守舍的杨小帅，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帅帅？”汪海一眼认出了杨小帅，裹着浴巾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脸上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窘迫。
    杨小帅二话不说，一把攥住汪海的手腕，将他拉到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压低声音开始“审问”。
    “啊？”汪海听完杨小帅简短的叙述，同样惊愕，“蒋帆……是川哥的朋友？那你跟他……”他这才恍然大悟杨小帅出现在此地的缘由。
    “我也刚知道！这世界也太小了！”杨小帅飞快地解释完，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捅了捅汪海，脸上换上促狭又八卦的笑容，“哎，我说，刚才那场吻戏……啧啧，够投入的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汪海的耳根瞬间红透，像被烫到一样，强作镇定地反驳：“胡说什么！都是为了镜头效果，懂不懂专业？”
    “装！接着装！”杨小帅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口水都快拉丝了，当我眼瞎没看见？”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劲儿，“快说，感觉怎么样？试出来没？有戏吗？”
    汪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正低头擦拭湿发的白川，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迷茫：“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性。
    另一边，蒋帆将一杯滚烫的咖啡塞进白川冰冷的手中，目光紧紧盯着他湿漉漉的侧脸：“小川儿，你来真的了？”他太了解白川骨子里的克制，若非情难自禁，绝不可能在镜头前流露出如此汹涌情感的，哪怕是演戏。
    白川没有立刻回答。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低头，深深嗅了一口咖啡醇厚的香气。
    他抬步径直走向汪海那边，将手中的咖啡递了过去，声音温和低沉：“喝点热的，驱驱寒。”看着汪海怔忡一瞬后默默接过杯子，他才转身回到蒋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