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午睡室的第三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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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睁开眼时,正坐在幼儿园的小板凳上。面前蜡笔画上的太阳淌下红色颜料,在纸上积成血泊。手腕上的游戏穿梭器变成了卡通手表,表盘显示:
【当前时间:16:30】
【距离黄昏:00:30:00】
【规则手册在书包夹层】
教室墙上的卡通挂钟没有指针,取而代之的是五个颜色各异的笑脸。穿红皮鞋的幼师背对众人,在黑板上画着歪扭的房子,每扇窗户里都探出半张孩子的脸。
周默从印着兔子图案的书包里摸到一张蜡黄的纸:
《向日葵幼儿园守则》
上课时要保持安静,如果听见哭声,请立刻捂住耳朵数到十
点心时间必须吃完所有饼干,但千万不要喝牛奶
滑梯是安全区域,除非看见上面坐着穿红鞋的人
午睡期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睁开眼睛
放学时必须由家长亲自接送,认错家长的孩子会留下来值日
背面用蜡笔补充:
不要相信穿红鞋老师说的任何话
橡皮鸭知道回家的路
真正的妈妈戴着向日葵胸针
”小朋友们~”幼师突然转身,红皮鞋在地板上敲出黏腻的水声,”我们来玩找影子游戏吧。”
教室里昏黄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将幼师的影子拉得异常扭曲。那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蠕动膨胀,竟渐渐分化出六条手臂的轮廓,每条手臂末端都生着尖锐的利爪。周默突然感到脚下一凉,低头看去——本该属于自己的影子位置上,赫然映着一个佝偻的成年男子身形,左手上那枚戒指形状的光斑正诡异地闪烁着血色。
挂在手腕上的卡通手表突然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表盘上的米老鼠图案扭曲变形,浮现出几行歪歪扭扭的朱砂字迹:
”子时之前,寻回汝影”
”功成之日,灵戒现形”
”切记切记,莫让童手触肌肤”
教室里的孩子们齐刷刷转过头来,他们眼睛上贴着的圆形彩纸上用墨笔画着诡异的符咒。纸面下渗出浑浊的黄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桌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坐在周默旁边的小女孩突然咧开嘴,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她举起一支沾血的毛笔,在泛黄的宣纸上画出一扇朱红色的门,门缝里缓缓渗出粘稠的黑血。
”周默同学,该你了。”幼师的红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踩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她俯身靠近时,周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烛气味。幼师后颈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铜钱大小的凸起在蠕动,那形状酷似一枚古老的八卦罗盘,却又带着几分西洋怀表的机械感。
走廊的广播突然响起走调的儿歌:
”找呀找呀找影子~””找到一条坏影子~””割开它的喉咙管~””挖出里面的小珠子~”
幼师的红皮鞋开始在地板上敲击节奏。每敲一下,教室里就多出一个血脚印。周默的银瞳突然刺痛,在幼师咧开的嘴角里,看见自己暗金戒指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