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仙途同归·惊鸿永驻 第六十七章祭坛试炼悟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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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气与残破战意交织的骸骨战场尽头,那座半塌陷的祭坛如同一块沉默的墓碑,矗立在混沌侵蚀的边缘。祭坛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与暗红的血垢,唯有其上密密麻麻、扭曲盘绕的混沌符文,在幽暗中透出微弱却顽固的微光,仿佛沉睡巨兽的鳞片,每一次明灭都牵动着周围紊乱的空间,散发出一种亘古苍凉、令人心悸的法则气息。
沈清澜立于祭坛数丈之外,素衣在混沌气流中猎猎作响。她凝视着那些符文,眉头紧锁。这些符文与她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阵法都截然不同,它们仿佛是天地初开时最原始的烙印,充满了狂暴、混乱、难以名状的“无序”力量,却又在无序中隐隐构成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秩序”。正是这股气息,如同磁石般吸引着她,也让她精神深处那缕在混沌涡流中隐约感应到的“规则脉动”再次悸动起来。
“这些符文…蕴含着某种本源法则,但被混沌之力污染、扭曲了。”沈清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的探索欲。她深吸一口气,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带着《天衍新律》赋予的秩序烙印,缓缓探向祭坛表面一处相对完整的符文。
就在她的精神力触碰到那冰冷符文的刹那——
“嗡!”
一股狂暴无匹、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混沌意志猛地从符文中爆发!这意志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原始的混乱法则对“秩序”本能的排斥与反噬!沈清澜只觉得脑海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剧痛瞬间席卷神魂,眼前金光乱冒,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喉头一甜,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她脸色瞬间煞白,精神力如同被重锤轰击的琉璃,剧烈震颤,几乎溃散。
“清澜!”萧景珩瞳孔骤缩,一步抢到她身侧,苍龙真血瞬间沸腾,龙鳞虚影覆盖手臂,一股温润而磅礴的龙气如同暖流,迅速护住她的心脉,缓解那恐怖的精神反噬。他看着沈清澜苍白的脸和嘴角血迹,眼中怒火与担忧交织,猛地转向祭坛,龙目中爆发出慑人的金光。
“孽障!敢伤她!”萧景珩低吼一声,不再犹豫。他体内《苍龙御天诀》运转到极致,掌心龙气凝聚,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苍龙真血光柱,带着龙族与生俱来的、对天地法则的亲和与威严,狠狠灌注在祭坛核心处那最大、最复杂的混沌符文之上!
“嗡——!!!”
这一次,祭坛的回应截然不同!
注入的苍龙真血,如同点燃了沉寂万古的火种。祭坛上所有混沌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不再是混乱的闪烁,而是以一种玄奥的韵律开始同步流转!一股宏大、苍凉、蕴含无尽悲怆与不屈意志的气息,如同沉睡的远古记忆被唤醒,轰然冲天而起!
祭坛中央,混沌符文的光芒剧烈扭曲、凝聚,最终投射出一幅巨大而模糊的影像,将整个祭坛区域笼罩其中。
影像中,是一片同样残破、但规模远超此刻骸骨战场的上古战场!天空被血色与混沌撕裂,大地龟裂,熔岩奔流。无数身形伟岸、鳞甲森然的龙族,正与一群身披血袍、面容狰狞、周身缠绕着无数怨毒血魂的邪修进行着惨烈至极的厮杀!
那些血袍邪修,他们施展的法门触目惊心——以活人为祭,抽取精血魂魄,炼化为污秽的血魂大阵;以自身精血为引,召唤出由无尽怨念与毁灭法则凝聚的魔神虚影!他们所到之处,生机断绝,龙血飞溅,龙族的悲鸣响彻天地!
“血煞宗!”沈清澜强忍精神剧痛,死死盯着影像中那些血袍邪修的标志性血袍和血魂邪法,失声惊呼!这分明就是血煞宗邪功的源头,是那具龙族骸骨上“血煞咒印”的施术者!她瞬间明白了,血煞宗的根,就扎在这场上古龙族的浩劫之中!
影像继续推进。龙族虽强,但血袍邪修的首领,一个气息如同深渊魔神、被无数血魂簇拥的身影(正是血魔天尊),竟以自身为祭,点燃了某种禁忌的、能引动混沌本源的血魂大阵!刹那间,毁灭性的混沌风暴与血色洪流席卷全场,无论是龙族还是血袍邪修,都在这终极的毁灭力量下同归于尽!整个战场被彻底撕裂、吞噬,最终化作了眼前这片混沌古墟!
在影像的最后,一位气息最为古老、龙角盘绕、龙躯上布满致命创伤的龙族长老,在血魔天尊自爆的冲击波中,拼尽最后的力量,将一枚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生灭、散发着纯净到极致的法则之力的晶核,猛地投入了眼前这座祭坛的核心!晶核没入祭坛的瞬间,影像彻底消散,祭坛上的符文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只留下那股苍凉悲怆的余韵,久久不散。
“是龙族先祖…以生命为代价,将最后的法则本源封存于此…”萧景珩看着消散的影像,龙目中充满了震撼与悲愤,龙族血脉的共鸣让他几乎能感受到那位长老的决绝与不甘。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祭坛上那些黯淡的混沌符文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不再混乱,而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符文构成的复杂阵图。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意志,如同天地法则本身在宣告,直接烙印在所有在场修士的识海之中:
“混沌为墟,法则为钥。欲通前路,重现秩序。以汝之道,补天之缺,塑符文之形,启混沌之门。”
试炼,开启!
“重现秩序…以道补天…”沈清澜喃喃自语,精神力在剧痛中反而异常活跃。她看着祭坛上那庞大复杂的符文阵图,又回想起影像中龙族长老投入祭坛的那枚蕴含法则之力的晶核,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这试炼,考验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对法则本源的理解与重塑能力!而那枚晶核,恐怕就是开启下一层通道的关键“钥匙”!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同样被震撼、脸上带着凝重与思索的弟子们,最后落在萧景珩身上。萧景珩也正看向她,龙目中同样燃起了决然的火焰。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都明白了这场试炼的艰难与意义——这不仅仅是为了通过古墟,更是为了触摸那影像中龙族先辈守护的法则本源,为了揭开血煞宗那沾满龙血与罪恶的起源!
祭坛上的符文阵图缓缓旋转,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法则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通往古墟更深处的道路,隐藏在这混沌符文的秩序重塑之中。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法则试炼,还是更深的危机?唯有以心为尺,以道为刃,方能在这混沌的迷雾中,劈开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