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深夜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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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家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临街小店门口停下,“老周馄饨店”的红色灯箱在夜色里亮着,门口支着几张稍显油腻的塑料桌凳,昏黄的灯光从店里透出,市井气息浓厚。
“下车吧。”赵明远率先解开安全带,语气自然的仿佛带梁小羽来吃夜宵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尽管他们认识的时长加起来,也没有超过1小时。
梁小羽懵了,看看这简陋的小店,又看看已经推门下车的赵明远,只好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跟着推门下车,夜风一吹,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宽大的西装外套,迷茫的跟在赵明远身后。
赵明远径直走到店门口,对着里面正在包馄饨的微胖中年男人熟稔的开口:“老周,两碗肉馄饨,”然后又侧头看向身后正局促不安的梁小羽,语气温和的问道:“有什么忌口?葱姜香菜?”
梁小羽又连忙摇头:“没…没有,我都行。”目光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桌上那个装着红亮辣椒油的粗陶罐子,又飞快地移开。
赵明远深精准的捕捉到他那飞快的一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回头又对老周补充道:“一碗不放虾皮,另一碗麻烦多给点辣椒油。”
“哟,赵老板?稀客啊!”老周抬头,热情的笑着招待道:“好嘞!辣椒油管够!”
赵明远找了一张还算干点的空桌子随意拉开塑料凳坐下,姿态放松闲散仿佛对这家小店很熟悉,梁小羽在赵明远对面小心翼翼的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腰背挺得笔直,眼神飘忽,不敢与赵明远对视,只能落在油腻腻的桌面,或是老周在热气腾腾的锅灶前忙碌的身影上,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端上,美食当前,气氛不再尴尬。
“趁热吃。”
赵明远拿起白瓷勺先舀起一个清汤馄饨,吹了吹,就送进嘴,梁小羽也被香气和红油诱惑,小心开吃,滚烫的汤水混合着辛辣味道瞬间暖了冰冷的肠胃,两个馄饨下肚,梁小羽就开始鼻尖冒汗。
赵明远慢条斯理吃着,见梁小羽吃的正开心,放下勺子,拿起桌上的粗瓷茶壶,给梁小羽倒了杯温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动作自然得像老友。
昏黄的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少了几分白日的冷漠,多了几分随性。
“这地方,看着不起眼,味道倒是实在。”
赵明远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闲聊的随意,却轻易主导了话题:“我小时候,大院后门也有这么一家小店,卖馄饨面条,我们那群皮猴子打完篮球,一身臭汗,就爱往那儿钻,老板也是胖乎乎的,像老周。”
他语气带着怀念的感慨,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的总是停在梁小羽脸上,观察他的反应。
梁小羽没想到他会聊起这个,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大院生活?这离他工人家庭可太遥远了。
“嗯……是挺好吃的。”梁小羽小声附和,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