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后，小声的议论四面八方冒来，听的梁小羽耳根发热。
    “嚯，这小伙儿个子真高！”
    “长得挺俊儿啊，就是太瘦了点吧？”
    “看着好小，刚毕业？大学生来做销售助理？”
    “这孩子挺好，看着就朴素。”
    就在这时，刘静抱着一个半透明的防尘袋从员工通道适时走过来，袋子里明显是一套与众人同款的黑色西装，她一眼看到大厅中被围观的梁小羽，以及王莉那副例行公事的表情，脚步未停地径直朝王莉和梁小羽这边走来。
    刘静的出现，恰好打破了刚才那点微妙的审视氛围，将众人的注意力部分吸引过去，王莉看到刘静，顺势抬高了点声音带着点捉弄的笑意，补充道：“喏，这不，衣服也找来了，刘静，正好，把衣服给他，让他明天穿精神点来上班！”
    刘静走到近前，把防尘袋利落的塞给梁小羽，语气带着点干练：“给，180码的，库房翻出来的旧工装，不过呢是洗干净了的，你带回家试试，估计会大，不合身的地方自己想办法调整下，明天必须穿工装上岗。”
    梁小羽连忙双手接过，连声道谢：“谢谢静姐！”
    一个叫李伟的、看起来比较活络的男销售率先开了腔，他打量着梁小羽那瘦高的身材，又看看那明显宽大的西装袋，笑嘻嘻地说道：“小梁同学，就你这小身板儿，180的码？我看你穿上能直接在里面再塞个人！别到时候走起路来像披了个麻袋，风一吹直接起飞啊！”他的调侃带着明显的善意，眼神里是纯粹的打趣。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来几声低笑，另一个女销售也笑着接话：“李伟你别吓唬新同事啊！不过小梁，你这身高是够了，就是太瘦啊，这西装肩膀估计得往下掉，明天记得带几个别针来固定一下肩膀，不然真成行走的麻袋了！不过，年轻人瘦点好，显精神！”她末尾还不忘找补一句，同样带着善意。
    刘静站在一旁，闻言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看起来明显拘谨的梁小羽说道：“放轻松，我们做销售的没什么规矩，这帮人也就知道臭贫，别理他们，衣服拿回去好好试试，实在不行自己缝两针或者用别针别明天穿整齐点就行。”
    梁小羽的脸早就红透了，抱着西装袋站在那里，像个被突然推到聚光灯下的大型玩偶，他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窘迫。
    王莉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又恢复了严肃，对着梁小羽和刘静说道：“行了，今天手续办完，东西也领了，你就先回去吧，好好准备，明天准时到岗。刘静，你带他去后面找个空的储物柜，把东西放好，顺便把助理岗位的基本职责和明天要做的简单跟他说一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吧，李伟，你的意向客户跟进电话打了吗？笑那么开心？”
    “得令，王姐！”
    李伟做了个鬼脸，赶紧转身去拿电话，王莉那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的话音刚落，销售大厅玻璃门再次推开，一位身穿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手工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步履从容，姿态矜贵。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神情恭敬的年轻助理，来人正是安城置业的创始人，赵明远，他刚结束一个晨会，心血来潮想看看一线销售中心的晨间状态，便过来视察。
    大厅里原本因为梁小羽加入而短暂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销售人员的目光瞬间从梁小羽身上移开，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带着敬畏和紧张感此起彼伏的问候道:“赵总好！”比刚才回应王莉时整齐得多，也拘谨得多。
    梁小羽抱着那袋对他来说显然过于宽大的西装，准备跟着刘静往员工休息区走，这突如其来的肃静和高声问候让他浑身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笨拙的转过身，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恰好对上了赵明远扫视大厅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