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妄月没有立即离开荷山，他先是完全破坏了底下的聚灵阵，然后还和赵莲学了一点医术。
    至于荷山底下的魔物，在晴申死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一个都不剩。
    或许晴申没有死透吧，他也不知道，总之让荷山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就足够了，灵气绝不是坏东西，需要让荷山里的百姓知晓，分得清黑白善恶。
    聚灵阵消失之后，这里的灵气浓度恢复正常，自然就没有所谓的“邪气入体”。
    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从演面被取出来开始，这些百姓的五官也被归还回来了，渐渐有人不戴面具了。
    这里的消息传得很快，从几个人不戴面具，到所有人都不戴面具，只是花了五六天的时间。
    圣女阿朝不再出现，不再给人做圣读，取而代之的是林朝朝，没有邪气入体之后，医馆的生意也没有那么火热了。
    林朝朝终于感到知足，她一步一个脚印去学医，同时也向何妄月请教，做最基本的修炼。
    “我可以拜你为师吗？”林朝朝手里捧着研钵，耐心磨药。
    何妄月手里拿着药方，视线落在林朝朝身上，他笑了笑，“我自己也就金丹后期，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为好。”
    “那......你会怪我吗？”林朝朝把研钵放在桌子上，往里面加了一些药材。
    何妄月放下药方，眼神很温柔，似是想起什么，“你只是缺少一个好的引导，如今，你也知错悔改了，如若有缘，你自然而然会一直修道。”
    “师尊曾经对我说过，心境才是最重要的，我一开始感到不解，以为修为的高低就是一切。”
    “但是现在看来，师尊说的是对的，原来心境那么重要，心境决定人的道路走向。”
    林朝朝磨药的手一顿，“老师是你的师尊？就是那个合体期真君，他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啊。”
    何妄月微微一怔，“那个黑白面具？！”
    “是啊，你不知道？领域也就我们几个人进去了而已啊。”林朝朝说出了一句很关键的话。
    何妄月完全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陈清就是尘业清，现在一看，似乎这样才是最合理的，没道理他一有危险，陈清前辈就出现得那么恰当。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尊要这么做？
    他要将此事挑明吗？
    还是别了，就这样吧，师尊这么做，一定有师尊自己的道理。
    “你怎么了？”林朝朝问道。
    何妄月摇摇头，“没什么，到明天我就该回宗门了。”
    林朝朝心底生出不舍，“就不能......迟些走吗？”
    “有缘就会再见，这里也不需要我了。”何妄月笑了笑，像是在领域里面那般，摸了摸林朝朝的脑袋。
    林朝朝弯了弯眉眼，虽已有皱纹，头发也白了很多，但是依旧是少女的神态，“好，有空常来。”
    赵莲一直在一旁听着，听到这里，不由抬头看向何妄月，“妄月，不要忘记我们。”
    “好，即便我不来，也会让人送点东西过来。”何妄月道。
    ·
    衡尽坐在主位上，手里托着茶杯，“那个混小子怎么样了？”
    “甚是乖巧。”尘业清看着杯子里的茶叶，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衡尽笑起来，把茶杯放到一边去，“还得是你啊，业清，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认真对待修炼，但是只是跟你出去了一趟，就巴着你不走了，你这样的修炼狂，对他的要求肯定也不低吧？”
    “还好。”尘业清的回答依旧是淡淡的。
    “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要不还是让他回来跟着我吧？”衡尽也不猜尘业清的心思，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尘业清喝茶的手顿了顿，他启唇道：“不麻烦。”
    “真的不麻烦？”衡尽起了身，抬步站到尘业清身边，“这小子可是真的色胆包天，你可不用手下留情。”
    尘业清一听到“色胆包天”这四个字，嘴角抽了抽，“等他受不住了，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好吧，你说的也没错。”衡尽点点头，抬步往外走，“先走一步，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
    “慢走。”尘业清慢吞吞吐出两个字。
    没过一会，一颗头在门口探了探，没错，是苏慕昭。
    “我师尊走了？”苏慕昭问道。
    尘业清淡然喝了一口茶，“有事先走了。”
    “师叔，今天不修炼？不练剑？”苏慕昭生出好奇心来。
    “回去就练。”尘业清把茶水喝完，站起来走向苏慕昭。
    苏慕昭也是不怕死，一把抱住尘业清的手臂，“师叔，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受不了你可以回衡尽师兄身边。”尘业清也有点顶不住，为了在苏慕昭面前不崩人设，他也没停下来过。
    要是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才叫爽啊！可以随便看话本，随便躺，随便坐。
    苏慕昭舍不得尘业清，光是看尘业清的脸的次数，一天可以上百次，这么好看的美人，怎么就是一座冰山呢？
    但是，若不冰冷，就不是尘业清了。
    苏慕昭权衡了一下，最终道：“好吧，我先回师尊身边吧，过几天再来找师叔你。”
    尘业清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嗯。”
    ·
    花惊水坐在树上，手里拎着一壶酒，她时不时看向远方，语气平稳，“欢灵烟，你说，花吟会喜欢这里吗？”
    “魔界只有黑夜，想来花吟不见得会喜欢，但是如果我们问出口，她又一定会说自己是喜欢的。”欢灵烟回答道。
    花惊水举起酒壶，往嘴里倒酒，“唔，如果复活花吟失败，你想过要怎么办吗？”
    欢灵烟靠着树干坐下来，“即使是我的命来换，我也是愿意的。”
    “可是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欢灵烟，我想了很久，或许花吟不愿意被复活。”花惊水的头往后靠，闭上眼睛。
    “她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就肯定想过不再活着。”欢灵烟是明白的。
    花惊水苦笑一声，“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违背她的意愿？”
    “我们都清楚，只是我真的受不住了，没有她的日子，太过难挨，我多么希望她能来救救我。”欢灵烟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
    ·
    【最近暂时都没有任务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吾悦道。
    尘业清泡在冷泉里，听到吾悦这么说，他不由睁开了眼眸，【可以回避一下吗？哥们，我下面没穿裤子，你下次能不能在其他时候找我？】
    吾悦一怔，【哈哈哈哈，不是，我还以为你下面穿了亵裤呢，好吧，既然是这样，最近我就先走了。】
    【走？你去哪？】尘业清微微怔愣住。
    吾悦想了想，【就是你叫我，我不一定有反应，也算是给我休假吧。】
    【行，拜拜，你赶紧走吧。】尘业清不喜欢泡澡时有别人在。
    吾悦一消失，尘业清才放松下来，他起身开始穿衣服，穿到一半，身后出现一道影子。
    “业清！好久不见！”是该死的天道。
    尘业清转过身，“你怎么来了？想好要怎么忽悠我了？”
    天道憨憨一笑，“不是忽悠，我确实想好该怎么做了。”
    “说吧，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尘业清穿上最后一件衣服，一边走，一边用灵气烘干头发。
    天道跟着尘业清，进了招待客人的茶厅，他左右看看，道：“主角呢？”
    “在外面做任务，还没有回来，你不知道？”尘业清坐下，动手沏茶。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当然，也可以都知道，但是那样会很累很累。”天道动了动指尖，何妄月那边的画面就出现了。
    何妄月正在往回赶路，因为没有出行的法宝，只能御剑而行。
    “你这次来找我，是想好了？”尘业清问道。
    天道点点头，“我做了一个小东西，可以辅助你。”
    “小东西？”尘业清歪歪头，“不会是和系统一样的存在吧？你认识我的系统吗？”
    天道笑了笑，摇摇头，“这个世界中的系统都是我制作的，吾悦很出色，所以才会选中你。”
    “那你说的小东西是什么？”尘业清心底生出好奇。
    天道的剑指一竖起来，一颗白色的，圆滚滚的珠子浮在指尖之上，“这个小东西几乎是万能的，不管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跟它反应，还有就是，它可以让你升至清寂期，最后你可以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尘业清不觉得这是白来的。
    天道赧然一笑，“让何妄月爱上你。”
    虽然何妄月本来就对尘业清动心了，但是还不够，不足以让何妄月知道留下尘业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制衡，让何妄月为了尘业清当下一个天道。
    尘业清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你开什么玩笑？”
    天道把自己心里权衡的东西说出来，细细和尘业清分析，末了，他还道：“其实你不接受也可以，但是这意味着，你要一直活在这样的轮回当中，系统给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
    尘业清也在迟疑，他无疑是渴望脱离轮回的，“让我好好想想。”
    如果要利用何妄月的感情，那无疑是卑劣的。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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