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速解决了周身的魔物，尘业清单手画阵，何妄月掩护他，不过几息时间，阵法已成。
    尘业清手心贴地，繁复的阵纹在地面上展开，一眨眼，两人就离开了这里。
    传送地点是荷山的一个角落，安全下来，何妄月才后怕，他孤身闯入刚刚那样的地方，一点后手都没有。
    “前辈，你怎么也在荷山？”何妄月收起白焰剑。
    尘业清朝着有客栈的地方走，他声音很淡然，“游玩。”
    何妄月跟在后面，“对了，前辈可否能告知名号与我？”
    “陈清。”没办法，尘业清实在不是一个起名的好手。
    到了路口，尘业清想和何妄月分开，他淡淡睨一眼何妄月，“就此别过。”
    “啊？这么快吗？”何妄月懵住。
    尘业清停下脚步，目光聚焦在何妄月身上，“你就这点手段也要来这样的地方闯荡？”
    何妄月羞愧，“多数法宝在这里都不能使了。”
    “和法宝无关，你自己多加小心。”尘业清嘱咐道。
    “陈清前辈可要与我同路？”何妄月看着尘业清，其实他期望得到陈清这类人的关心。
    似乎这样就可以补上尘业清不在的时光。
    当然，师尊是不可取代的。
    尘业清快速和系统商量一番，最终道：“这是你的历练，我只能在你被危及性命的时候出手。”
    “好！”何妄月眼眸一亮，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似黑葡萄。
    ·
    苏慕昭趴在窗户边上，“师叔不会不回来了吧？”
    欲染灯闭着眼，奋力聚集魔气，然后积攒到体内，他掀开眼皮，“他离开之前说了，随便我们干什么。”
    “你敢自己一个人出去？”苏慕昭挑眉问道。
    欲染灯仔细想了想，“敢，只要不触碰核心的人物和事情，其实我们并不会遇到危险。”
    苏慕昭嗤笑一声，“那多没意思。”
    “看起来你不太在乎自己的性命。”欲染灯琢磨一番才道。
    苏慕昭捏起桌面上摆着的糕点，一口一个，“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害怕危险，会寸步难行。”
    欲染灯大笑一声，随即道：“这般才爽快，但是，魔族的修炼其实很稳定，稳定进食，稳定吸取修为，我们是聚魔而生的，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苏慕昭不大了解魔界，听到这番话，不由提问，“没有魂魄？”
    “你以为是鬼修呢？不过也不一样，我们魔族的本体就是一切，鬼修以魂魄为主，魂魄就是一切，没有肉体。”欲染灯为他解答了这件事。
    ·
    “接下去，你有什么想法？”尘业清用的是普通的灵剑，他直接把灵剑放在了桌子上面。
    何妄月看向窗外的天空，黑乎乎一片，全是雾气，“只有将演面和阿朝剥离，阿朝才有可能恢复自己的模样。”
    “你刚刚同我说了一些，我觉得直接将那个圣女杀了就好。”尘业清演戏上瘾，声音里夹杂着冰霜。
    何妄月摇摇头，收回视线，将视线凝聚在尘业清身上，“陈清前辈有所不知，演面养着的，不止是地底下的那些魔物，还有荷山里真正的凡人。”
    “无所谓，这又不是你的任务，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尘业清抱着手臂，声音沉稳有力。
    何妄月垂下眼眸，细细想了一番，最终才道：“或许前辈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吧，但是我希望能让阿朝有回头之路。”
    “这样的存在，回不回头都一样。”尘业清感觉自己的人设变得毒舌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多谢前辈指教。”何妄月起了身，推门而出，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
    【我咋感觉何妄月真的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吾悦的语气都不自信了。
    尘业清轻抿一口茶水，【就应该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被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情绊住了。】
    【可是主角见识不多，只会打架不大好啊。】吾悦越说，声音越小。
    尘业清轻声笑了笑，含着讥讽，【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修真、修炼为主，谁厉害，谁就更有说话权，你以为这里是现代世界呢？】
    吾悦悟了，【你说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了解阿朝没问题，可是不能可怜这样的人，当然，可怜这样的人也没问题，但重点是不能对这样的人手下留情，你手下留情了，人家可未必。】尘业清加了一把火。
    吾悦也觉得颇有道理，【你说得对，就这样吧。】
    ·
    苏慕昭没敢和欲染灯分开，两人在房间里打坐，等待尘业清的归来。
    尘业清回来的时候，欲染灯站在窗边，“真君，怎么样了？”
    尘业清没回答，只是道：“轮到你出场了，找到大能夺舍的肉身，面具戴好。”
    “你们又要留我自己一个人？！”苏慕昭见势不对，连忙凑到尘业清身旁。
    尘业清冷冷看着苏慕昭，“你不能跟我们走。”
    “别啊！师叔！你再考虑一下！”苏慕昭抱着尘业清的大腿。
    尘业清抽出自己的腿，“别死了就成，回见。”
    ·
    “小哥，你不相信我？”阿朝暗暗打量何妄月身旁的尘业清。
    她感觉得到，何妄月身旁的尘业清更厉害。
    何妄月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会尝试让演面与你分离。”
    “分离？呵，分离。”阿朝站起来，背过身，猛然一甩手，暗器袭向尘业清。
    尘业清看也不用看，轻抬指尖，银针就被打落到一旁。
    何妄月拔出白焰剑，“若是道友不配合，那我也没办法了。”
    尘业清满意了，就应该这样。
    战斗一触即发，尘业清退开到一旁，并不打算再次出手。
    阿朝始终和何妄月不一样，何妄月常年沉浸在需要出手的环境里，阿朝只是靠法宝才升至金丹期的，于战斗并不熟悉。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阿朝退到屋子外面，朝着无人的地方跑去，何妄月提剑赶去，尘业清慢悠悠跟在后面。
    就在何妄月即将追上的时候，阿朝手势变换，阵法出现，她去地底下的世界了。
    何妄月和尘业清自然是要追上去，两人借着阵法未闭合，一同闯了进去。
    一进去，阿朝就和六眼巨魔合体，她抓起一把又一把的“人”，不断往嘴里塞，没错，这些魔物只是她的养料罢了。
    咀嚼声音响起，鲜血流了阿朝满嘴，她不断进食，不断咀嚼，直到体内的灵气和魔气充盈，她才堪堪停下。
    何妄月一进来，就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他忽然觉得昨晚的自己太优柔寡断了，阿朝根本不是人类了，甚至不是一个完全的魔族。
    只是一个怪物。
    这样的怪物，又会有几分人性？
    尘业清跟在后面，立于房顶之上，不会和魔物碰上，还能清晰看到何妄月和阿朝。
    何妄月早已察觉聚灵阵的事情，他闭上眼睛，感应阵眼的位置，一睁眼，他冲着阵眼袭去。
    阿朝不笨，她有所察觉，伸出巨大的手去抓何妄月。
    何妄月举剑抵抗，不留情面的他，一剑斩断阿朝的手指，但是很诡异，阿朝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手指快速长出来，阿朝意识到这样的躯体不方便对付何妄月，又化出自己的本体，**巨魔和小巧的本体一同对付何妄月。
    她手上牵动细丝，身形快速飞动，“碍事玩意。”
    “所以根本不是帮人治病，只是为了掠夺人们的活气和面容吧？”何妄月逼问道。
    阿朝一伸手，丝线朝着何妄月袭去，“不过是蝼蚁，我为什么要为他们而活？”
    何妄月得到这样的回应，顿时有些心冷，“我会让你后悔。”
    丝线似蛛网，难以斩断，还和钢铁一般硬，何妄月抬剑挥出几道剑气，这才和阿朝拉开距离。
    阿朝眼看有用，纵身向前，用丝线缠住何妄月的手脚，何妄月来不及应付，手脚之间难以动弹。
    涟鹤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快用灵气，不然你要死了！”
    “可是我体内的灵气就这么一点！”何妄月也想用灵气啊。
    涟鹤虽然知道尘业清在一旁，但是他并不信任尘业清，“那就赶紧先解决聚灵阵！”
    何妄月不管手脚之上的丝线，冲向阵眼，发现阵眼处有一个人站着。
    “去吧。”尘业清对着身后的欲染灯道。
    欲染灯得了命令，冲向阵眼，“交给我。”
    何妄月讶然，“你是谁？！”
    “好心人罢了。”欲染灯戴着面具，何妄月认不出他，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何妄月着手对付阿朝，“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哈哈哈，你真是说笑了，我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还有回头路。”阿朝也知道自己回不了头。
    战斗继续，何妄月感觉到四周的灵气多了很多，他赶忙吸收灵气为自己所用，用余光看去，发现是好心人引开了阵眼那站着的人。
    “什么情况，大能夺舍的肉身这么可怕吗？！”欲染灯给尘业清传音。
    尘业清暗暗一笑，“这是其中一具，你要是将其杀死，吸收恶念，也算是为人除害，渡劫定会好受很多。”
    欲染灯看着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面孔，额角涔出汗水，“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晴申轻轻一笑，“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打不过他！”欲染灯红色的眼眸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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