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在明常清絮絮叨叨的背景音中结束。
    林筠和霍云川没什么需要特意收拾的行装，毕竟林筠的家当本就寥寥，重要的东西都已随身携带，还有行李箱，也被霍云川让人放后备箱了，不知道曲挽姐怎么种的，这水果一点没坏啊。
    霍云川更是向来行动派，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临近中午，一辆外观低调但明显经过加固改装的越野车停在了院外。霍云川拉开车门，很自然地坐进了驾驶位。林筠绕到副驾，利落地上车，系好安全带。
    “霍老板亲自当司机？这待遇可真不错啊。”林筠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霍云川熟练地启动车辆，引擎发出低沉平稳的轰鸣。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的明常清一行人，也抬手随意挥了挥，然后转向林筠，唇角微弯：“我说过了，叫我云川就好，坐稳了。”
    “好的，云川”林筠笑着回答。
    车辆平稳地驶出A区，穿过依旧忙碌但秩序已然重建的新城街道，很快便通过了检查站，驶向了城外荒芜的道路。
    离开了新城的范围，视野豁然开朗，同时也更显荒凉。破损的公路蜿蜒向前，两旁是废弃的农田和偶尔出现的、只剩下骨架的建筑物。阳光炽烈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尸体腐烂的味道。
    车内却很安静，空调系统运作良好，隔绝了外部的炎热与喧嚣。霍云川开车很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会根据导航提示调整方向。
    林筠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末世景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块冰冷的怀表。C城……那里不仅有“何溪”留下的后手，还有“他”在这个世界最初的根。
    “对了，”霍云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语气闲聊般自然，“C城虽然现在鱼龙混杂，势力割据，不比新城安定，但它有个好处——那里是你长大的地方，所以家也在那里。”
    林筠微微一怔，转头看向霍云川线条流畅的侧脸。这件事，笔记里并未详细提及，只说了是“最初降临”和异能觉醒之地。霍云川却知道得如此清楚。
    霍云川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轻笑一声，继续道：“不用惊讶，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更何况……”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你当初选择在新城落脚，离C城不远不近，很难说是不是潜意识里还想离”家”近一点。”
    林筠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对于在C城的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记忆全无，估计对于那时的他来说，那应该不算是家，毕竟笔记里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世界他的父母，如果很重要，肯定会提。
    但那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坐标，或许那里也隐藏着某些线索。
    “不过，我劝你别对那房子抱太大希望。”霍云川话锋一转，带着点现实的冷酷，“末世这么多年，又是最早爆发混乱的城市之一，估计早就被搜刮一空，或者被什么人占据了。回去看看可以，别指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明白。”林筠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抱这种期望。他更在意的，是笔记里提到的“防火墙”和与世界意识交易的具体地点，那显然不会是他的“家”那么简单。
    路途比预想的要顺利。霍云川选择的路线似乎避开了常见的危险区域和丧尸聚集地，偶尔遇到零星的游荡丧尸，也被越野车轻易甩开或直接碾过。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匪徒或变异生物，这在一片混乱的废土上堪称幸运。
    夕阳开始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时，他们在一个相对完整的废弃加油站旁停下，决定在此过夜，明天再继续赶路。
    霍云川检查了加油站内部，确认安全后，从车里拿出简易的露营设备和食物。两人就着夕阳的余晖，坐在加油站门口破损的台阶上，吃着加热后的速食。
    “照这个速度，明天傍晚前就能到C城外围了。”霍云川喝了口水，望着远方逐渐沉入暮色的地平线。
    “嗯。”林筠应了一声，咬了一口压缩饼干，目光也投向远方。C城的轮廓尚未出现，但他能感觉到，那座城市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那里有过去的影子，有未来的谜题。
    夜色渐浓，四野寂静，只有风声偶尔掠过旷野。林筠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并非入睡，而是在脑海中再次梳理着笔记的内容，为即将到来的C城之行做着准备。霍云川坐在他不远处，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