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取自我当年栽在忘川边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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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星阁外,夜风掠过檐角银铃。简冷临屏息贴在窗棂下。
”这些古物是用来镇压......”阁内连理枝的声音戛然而止。
银铃突然急响,窗纸”唰”地破碎。简冷临急退,颈侧仍被灵力划出血线。何掌柜提着金算盘破门而出,算珠在月光下泠泠作响:”藏星阁外设了三重禁制,阁下倒是好本事!”
”在下......”他后退时腰间”云”字玉佩撞上石栏,脆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连理枝指尖古鉴翻转,映出他苍白的脸色:”迷路能迷到镇压禁地?”
简冷临转身欲逃,灵藤突然缠住玉佩。藤蔓尖刺扎进皮肉,血珠顺着丝绳渗入玉纹。
”还想走?”何掌柜的算盘挟风砸来,简冷临抬臂格挡,臂骨应声而裂。剧痛未消,脚踝又被一道灵力击中,他踉跄跪地,喉间涌上腥甜。
连理枝扣住简冷临脉门,仙力如细针游走:”仙魔二气相冲......可是岸云岫当年逐出仙门中弟子?”
仙门大殿的蟠龙柱沁着寒意。岸云岫踏入门槛时,银铃余韵犹在梁间回荡。
”师尊......”简冷临声音嘶哑。那枚旧玉佩悬在腰间,丝绳将断未断。
岸云岫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三息。当年亲手系上的红绳已经褪色,唯有”云”字刻痕依旧清晰。
”为何擅闯禁地?”
”听说......”简冷临喉结滚动,”师尊仙元有损......”
”用混沌古物疗伤?”连理枝抱臂冷笑,”你体内气息紊乱至此,再碰禁忌是想魂飞魄散?”
殿角银铃突然急颤。简冷临眼底泛起猩红:”千年前师尊逐我时,不是说......仙魔殊途么?”
岸云岫广袖下的手指微蜷。记忆里少年跪在阶前的模样,与眼前染血的衣襟重叠。
铃声渐歇时,岸云岫抬手解开缚灵索:”西厢房的药炉还留着。”
简冷临怔住。怀中木牌突然发烫,阎泠歇的传音在耳畔响起:”小师弟,药要凉了。”
地府药庐内,阎泠歇正在称量朱砂。银秤突然”叮”地倾斜。他皱眉按向腰间玉佩,触手滚烫。
”大人!”判官捧着生死簿冲进来,”三生石显异象!”
阎泠歇已拎起雕花食盒:”备车。”
”仙门正在......”
”就说地府来送当归。”他指尖抚过食盒上的冥纹,”某人该换方子了。”
车驶过忘川时,檐角银铃无风自动。仙门结界在月色下泛着青芒,食盒里的药香混着彼岸花气息幽幽飘散。
西厢房内,简冷临盯着案上未动的清脉汤。窗棂银铃忽然轻响。
”小师弟。”窗外玄衣拂过月光,”新调的方子。”
简冷临推开雕花木窗,阎泠歇执玉瓶而立,瓶中药液映着星河。
”阎君这是要毒死我?”简冷临挑眉,指尖轻敲窗框。
阎泠歇轻笑:”毒死你?那我这六百年收集的药材岂不白费了?”他晃了晃玉瓶,”上好的冰灵芝,专门为你留的。”
”冰灵芝?”简冷临嗤笑,”地府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对你,我一向大方。”阎泠歇将玉瓶递进窗内,”倒是你,又在仙门惹什么祸了?”
简冷临接过玉瓶,指腹擦过对方掌心:”怎么,阎君这是来兴师问罪?”
”问罪?”阎泠歇反手扣住他手腕,三指搭上脉门,”我是来收债的。上次那株千年血参的账,你还没还清。”
”血参?”简冷临试图抽手未果,”那明明是你说送我的!”
阎泠歇眸中含笑:”我说的是”暂借”。”指下脉搏紊乱,他眉头微蹙,”又没按时吃药?”
”清脉汤苦得很。”简冷临别过脸。
”所以给你带了蜜饯。”阎泠歇从袖中取出锦囊,”南疆进贡的,甜得很。”
简冷临接过锦囊,指尖相触时微微一顿:”......多谢。”
”真要谢我,就把药喝了。”阎泠歇松开他手腕,”我看着你喝。”
夜风穿庭,银铃声里,简冷临仰头饮尽药液。阎泠歇伸手拭去他唇边药渍,低声道:”下次再胡闹,我就把你锁在药庐里。”
”你敢!”
”试试?”
”锁得住人,锁不住心。”简冷临忽然轻笑,指尖掠过阎泠歇袖口的彼岸花纹,”这冰灵芝...是取自我当年栽在忘川边的那些?”
阎泠歇眸光微动:”三百年才开一次花,偏被你摘去酿酒。”
”那坛酒...”简冷临望进他眼底,”不是分了你一半?”
檐下银铃轻颤,仿佛回应这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