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想赚快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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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火辣,王胜利的后院里蔬菜疯长;蚊子苍蝇蜜蜂和蝴蝶,在院子嗡嗡地飞舞,为了让蔬菜长得好,王胜利买了一些鸡粪施肥,气味和虫子们都来了。隔着纱门,还能听到虫子们的吵闹,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艾米莉穿着睡衣走出来,她打开冰箱拿出橙汁倒了一杯,又拿了一片面包,坐在餐桌旁,王胜利拿拖把在客厅拖地。
“艾米莉,今天没有出去?”王胜利问道。艾米莉低着头在打手机游戏,没有回答。
“记得我们上次在餐厅见到你的那个杜先生吗?”王胜利走过来坐在餐桌边上。
“不记得了。”
“那个杜先生可有钱了,是中国过来的富豪。”
“嗯,在酒吧见过他。”艾米莉继续看着手机没有抬头。
“杜先生上次见到你,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打高尔夫球。”
“打高尔夫球?哈哈,我又不会这种老年人运动。”
“高尔夫球是有钱人运动,懂吗?”王胜利忍不住指着她,
“不去不去。”
“有报酬的,比你一天在夜店上班挣得多。”王胜利小声地说。
“我没有打过高尔夫球。”艾米莉终于抬头。
“杜先生就是寂寞,想要人陪着玩。”
“这么简单?”艾米莉给手机上的游戏按了暂停键。
“你要陪他去打次高尔夫球,这个月房租费就出来了。”艾米莉把手机放下。
“好吧,我下个周末有空,这个周末我要和朋友去纹身展。”
“在你们夜店多叫几个女孩出来去陪杜老板打球,都有报酬的。”王胜利小心翼翼地看着艾米莉。
郊外的高尔夫球场在隐蔽的山坡后面,远离高速路;树林、天然池塘和山峦起伏的山坡相间,自然风光与球场浑然一体。杜大风拿着球杆在挥舞,王胜利也在旁边走动,还有两三个亚洲人。艾米莉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玩手机,几个穿着短裙的女人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有的做自拍,还有的在化妆。
艾米莉不耐烦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打完啊?我还有事呢!”
“也就几个小时吧,打完去吃饭,唱卡拉OK完事”一个女子在抹着口红。
“一天基本就耗过去了,好过出去打工啦。”另一个玩自拍的女人回道。
杜大风开着高尔夫球车过来,停在艾米莉旁边,“上车吧!”艾米莉无可奈何地上车。
高尔夫球场内设施齐全,餐厅,酒吧,卡拉OK,桑拿都具备。还有一间小旅馆,供需要住宿的客人,外表都是松树原木装饰,颇有逃逸到原始森林的吸引力。
杜大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及金钱的力量,使逃学离家的艾米莉,没有逃出他的手掌。松树旅店的一间客房里,窗帘紧闭没有开灯。艾米莉穿着紧身连衣超短裙,这是她晚上去酒吧上班的服装。此刻,她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在玩游戏,杜大风在她背后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她尽量不想正在发生的事;凡是不愉快的事情,游戏可以带她逃离,她希望他快点结束这场灾难。
果然灾难时间不长,气喘吁吁的杜大风半躺在床上,上身裸露着,下半身用床毯盖住,坐在床上抽烟。“我晚上要去酒吧上班,你现在给我钱,我先走了。”艾米莉从浴室出来。
“再陪我呆一会。”杜大风向她招手。“没有时间!”艾米莉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杜大风从床头柜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两张100元扔在床上,艾米莉捡起钱,不高兴地叫:“不是说好300外加小费吗?”
“你都没有陪够我时间。”杜大风嘟哝着,“好了,再给50。”说完。杜大风从钱包又拿出10块一张,拿了5张,扔出来。艾米莉一张张捡起,喊道:“骗子!”说完摔上门离开。杜大风笑着回了一句:“二百五。”在美国玩女人,是他的消遣方式。老婆在中国打理事业不愿意到美国来,他极度的情感空虚,需要肉体去填补,以证明自己的中年魅力。
艾米莉开着她的破旧本田离开了高尔夫球场,最近买的这辆旧车花去了她的一千美元,学美发的学费和房租,她每天在为钱烦恼,等美发执照拿到,问题自然会减少。她不愿同母亲联系,而且继父也是麻烦之一,她同母亲保持非必要的联系。今天从杜大风这里拿到的钱,正好交这个月的房租。她已经同三四个男人有过性关系,她对性没有兴趣,甚至厌恶。记得她刚到美国,偶尔看到继父在电脑上看色情视频,让她反胃。她和丹尼有过性关系,丹尼爱她,但是她看不到未来,太多不确定因素。性在她的生活里是最后一件事,只有她特别缺钱的情况下,才会去麻木自己去忍受灾难。
盛夏闷热的天气让人懒洋洋,王胜利的儿子放暑假回家了,没有呆一个星期出去旅游了。艾米莉照常回家很晚,有时不知道睡哪里。张晶莹晚上约会活动多,回来也很晚。莉亚回中国探亲,还未返回。今晚,王胜利家的麻将桌上有老白,香玉,杜大风。自从杜大风被抢以后,去酒吧娱乐场合的日子暂时消停了一阵。
“杜老板,你上次酒店停车场被抢的事,警察局有消息吗?”王胜利关心地问道。
“我都没有去报警。”杜大风一边搓牌,一边摇头。
“哟,干嘛不报警呢?”香玉一惊。
“报警没有用!”杜大风皱着眉头。
“那也得报啊!”老白也着急。
“**路易斯,托他叫人从墨西哥带些东西,前几次都没事,这次在酒吧刚给他定金,出来东西就被抢了。”杜大风愤怒地说道。
“该不是路易斯做的局吧?”王胜利刚醒悟的样子。
“还真不好说!”老白斯条慢理地看着手中的牌。
“你从墨西哥带啥东西?”香玉好奇地问道。
“从中国运来的东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杜大风镇定地回答。
“可不,我们杜老板可是正经生意人。”王胜利朝香玉使眼色。
“这儿离墨西哥边境也就开七八个小时,上次拉过一个客人。”老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家对杜大风委托路易斯从墨西哥带什么东西猜不透,杜大风也不肯说漏一点风声;杜大风被抢的倒底是什么,也是一个谜团,杜大风不但没有报警,还赔了琳达一个LV包。打掉牙往肚里吞的事,让杜大风最近很压抑。牌局上的猜疑,让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打了几圈,杜大风借口头痛,早早离场。剩下老白,也借口晚上有夜班活,也走掉。
霓虹灯下是乡愁,远出国门的打工者,恨不得多打几份工,还清债务,衣锦还乡,没有多少人有时间去娱乐。李大厨今天下班以后,没有回出租屋,他站在餐厅不远处,看着一家按摩院门口的中文字招牌,他犹豫地来回走动,猛吸了一口烟,把烟扔到地上,又拿出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走向按摩院。
暗淡的红色灯光,加铁栏的玻璃门,这样的按摩院是以男性客人为主,美国各个城市的角落都有按摩院为名的特殊场所。通过身体换来金钱,是一条捷径;在捷径路上充满荆棘与危险,警察钓鱼执法,黑社会,皮条客,各式族裔的客人,按摩女辗转各个城市间,寻找新机会新客人。
李大厨刚按门铃,浓妆艳抹的徐娘半老中国女人,穿着透明黑色蕾丝衣,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大厨,一脸职业笑容的老板娘。
“老板,你好久没有来了,把我们给忘记了?”老板娘嗲声地迎上去。
“最近忙了一些。”李大厨像熟人一样自然。
“新来了一个韩国女护士,要不要试她的手法?”老板娘殷勤地问。
“随便吧,听你的推荐。”李大厨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会亏待老客人的,跟我来。“老板娘打了一个响指,
穿过幽暗的长廊,老板娘把他带进一间房,墙角有一盏红色灯罩,发出微弱的光。一个穿着紧身衣女人进来,几乎很难看清她的脸,她轻轻把门关上,李大厨趴在床上,闭上眼睛。
“你是韩国人?“李大厨在黑暗中问道。
“我是东北人。”按摩女给他上身抹上油,
“老板娘怎么说你是韩国人?”
“东北和韩国很近,我也会讲几句韩语。”
“你到这里工作多久了?”
“问这么多干嘛?我们都是几个城市轮流跑,一个城市只呆一个月。”按摩女不耐烦。
“下个城市准备去哪里?”李大厨毫无睡意。
“我哪里知道,你是干嘛的?”按摩女若有警惕。
“我是做装修的。”李大厨笑着答道。
“我下个月就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到这里。”按摩女使劲地按摩他的肩膀。
“我下个月……”李大厨停顿了会,“回国就不再来了。”
“装修赚够钱了?”按摩女继续问。
“一言难尽。”李大厨似乎有些伤感。
“绿卡没有弄下来?”按摩女好像感觉到他的情绪。
“帮我按下腰部和臀部。”李大厨翻转身子。
“我下个月换个城市,你下个月回国,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了,”按摩女调笑着。
“在美国遇到的人,都是有缘无份。”李大厨无力地答道。在黑暗中,谈话声逐渐消失,只剩下邓丽君的哀怨歌声,忽远忽近地在按摩屋的空中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