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镜中莲掌中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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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视角自叙:
    在我的故事里,有一座悬浮于云海之巅的宫殿,名为镜莲殿。殿如其名,地面光洁如万年玄冰打磨的明镜,倒映着穹顶流转的星辉与殿中若隐若现的冰晶莲花虚影,清冷得不沾一丝烟火气。这里的主人,是这方天地间最年轻也最强大的尊主——钟颜。
    他有多年轻?面貌看去不过弱冠,墨发如瀑,容颜俊美得近乎凛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沉淀着远超外表的沧桑与绝对的威仪。他坐在镜莲殿那唯一的、由整块寒玉雕琢而成的莲座上时,周身散发的孤高气息,仿佛与这冰殿融为一体,亘古不变。
    故事的开端,就发生在这片极致的清冷里。
    那天,长老捧着一个襁褓,脚步迟疑地踏入大殿。婴儿细弱的啼哭像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镜莲殿亘古的沉寂,显得格格不入。
    “尊主,”长老垂首,声音带着敬畏,“巡殿弟子在镜莲殿入口的冰阶下发现此婴,襁褓华贵,绣有奇异星纹,来历……”
    “放下。”
    钟颜的声音响起,清泠如冰玉相击,不高,却让长老瞬间噤声。他依言将那小小的包裹放在冰冷如镜的地面上,退后。
    几乎在长老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莲座上的年轻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襁褓旁。他素白的袍袖拂过镜面般的地板,未起微尘。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挑开襁褓一角,一张冻得发青、却粉雕玉琢的小脸露了出来。婴儿的哭声骤然停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地睁开,好奇地映着穹顶璀璨的星辉,也映着钟颜那张年轻却淡漠如霜的绝世容颜。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钟颜万年冰封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极快的涟漪。他没有任何犹豫,俯身,动作带着一种与他身份和年纪不符的、近乎本能的轻柔,将那小小的、散发着微弱暖意的襁褓抱了起来。
    “尊主!”长老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天规在上,镜莲殿乃清修圣地,从不留外物,何况……一个婴孩!恐惹非议,污您清名……”
    钟颜抱着婴儿,指尖在她冰凉的小脸上极轻地一点,一丝精纯温润的灵力悄然渡入。婴儿舒服地咂了咂嘴,竟伸出小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他垂落的一缕墨发。
    年轻的尊主低头看着怀中脆弱的小生命,那攥着他发丝的小手仿佛带着奇异的温度。他抬眼,目光扫过长老,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她留下。名挽野。从此刻起,她是我钟颜唯一的亲传弟子。”他抱着婴儿转身,走向内殿之处,只留下一个清绝孤高的背影和一句不容反驳的命令,“所需之物,即刻备齐。婴孩所用,皆取最好。”
    (时间:十年后)
    镜莲殿的时光似乎比别处流淌得更慢些。十年,足够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长成灵动活泼的小少女。
    “师尊!师尊!”清脆得像冰铃相撞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穿着银白小袄、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儿,像只踏着镜面奔跑的小鹿,欢快地冲进内殿,正是十岁的挽野。她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双手却极其宝贝地捧着一朵刚从殿外冰崖下采来的、剔透如水晶的冰莲。
    莲座上的钟颜正在闭目调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听到声音,他缓缓睁眼。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在目光触及女孩儿的瞬间,殿内似乎连无形的寒意都悄然退散了一分。
    “慢些跑。”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挽野耳边。
    女孩儿已跑到他座下,献宝似的踮起脚,努力把冰莲举高:“师尊您快看!我找到的!就在最陡的冰崖下面,只有这一朵开得最好看!我守了好久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纯粹的喜悦和期待。
    钟颜的目光掠过那朵罕见的冰莲,落在她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微肿的小手上。他伸出手。
    挽野以为师尊要接花,开心地递过去。然而,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却绕过了花,轻轻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一股暖流瞬间从指尖涌入,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寒意和不适。
    “花很好。”他的声音似乎比平时软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手若伤了,明日剑诀如何习练?”
    挽野一点也不怕这淡淡的责备,反而顺势把脑袋靠在他膝边的玉座上,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兽,撒娇道:“才不怕呢!师尊给我的暖玉手串一直戴着呢!这朵莲花,配师尊最好看啦!”她仰起小脸,笑容明媚灿烂,仿佛能融化镜莲殿万年的寒冰。
    钟颜垂眸,看着女孩儿全然信赖依恋的模样,指尖终究是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发顶,接过了那朵冰莲。冰晶般的花瓣躺在他掌心,映着女孩儿比星子更亮的眼眸。
    (五年后,挽野及笄)
    镜莲殿迎来了少有的暖意。没有外客,但钟颜亲自为他的小徒儿主持了及笄礼。他赠她一支通体温润的寒玉簪,簪身纤细,簪头却精巧地雕琢成一朵微缩的、含苞待放的冰莲,与她当年襁褓上的星纹隐隐辉映。
    “挽挽,”钟颜第一次用了这个更显亲昵的称呼,年轻的面容在殿内流转的星辉下显得格外清俊。他走到挽野面前,亲自为她将那支玉簪簪入乌黑的发髻。动作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疏离,却异常专注轻柔。“此簪凝神静气,可护你神魂。”
    十五岁的挽野,已如初绽的雪莲,亭亭玉立,清丽动人。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感受着他指尖不经意擦过鬓发的微凉触感,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
    “谢谢师尊!”她绽开笑容,眼中光华流转,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与全然的依恋,“师尊送的东西,挽挽都喜欢极了!”
    钟颜凝视着她灿烂的笑靥。那笑容如此鲜活,如此温暖,像投入他冰封心湖的一颗炽热火种,瞬间点燃了心底、压抑已久的情感。一股陌生的、汹涌的热流猛地冲撞着他恪守了漫长岁月的清规戒律。
    他倏然收回手,指尖蜷缩进宽大的袖袍中,广袖下的手悄然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强行压下那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悸动。他迅速移开视线,望向殿外苍茫无尽的云海,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却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
    “嗯。莫要耽误今日的功课。”
    挽野看着师尊又变得清冷的侧影,眨了眨眼,有些许困惑,但很快又被发间那支意义非凡的冰莲玉簪吸引了注意,雀跃地跑到光滑如镜的殿壁前去照映。
    殿内,年轻的尊主负手而立,墨发无风微动。光滑如镜的地面清晰地倒映出身旁少女雀跃的身影。他看着镜中那抹鲜活的色彩,眼眸里,是无人能窥见的、冰层之下骤然汹涌又被他强行禁锢的、足以焚尽一切禁忌的炽热情潮。他亲手养在镜莲殿里的那颗小星星,终究是灼热了他冰冷的指尖,也照亮了他心底那片从未示人的、注定不容于世的荒原。

    作者闲话:

    这章有作家自叙
    这篇文为言情尊主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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