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节目组宣发预热，第五檀的原创单曲《FlyAgainsttheWind》也首次走进非粉丝路人视野，相关讨论中粉丝声音格外突出：
    【团粉，现生很忙，才知道我们檀老师的原创单曲已经全平台悄悄上线一周了，k社你是要倒闭了吗？】
    【我麻了，零宣发就上线，公司在干嘛？吃空饷？真糟心啊，我也想要这种只拿钱不干活的工作】
    【接生了初舞台的我，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骄傲。现场粉丝不多，但是有很多观众都因为这个舞台被圈粉】
    【节目录到凌晨两点多，又累又饿，工作人员突然发零食和水，我们本以为是节目组准备的，结果staff说是檀老师买的。而且他休息时也不玩手机，跑舞台边上跟我们聊天。檀老师人美心善，舞台超绝！我入坑了，正疯狂补物料】
    【初舞台在这个节目里？！羡慕能接生的!节目组剪辑搞快点，快给朕把节目抬上来啊】
    【词曲一作，还是自己编舞，虽然空降但已经爬上榜单了，檀粉们不要太争气了，现在路人也在下场，加油加油】
    【针对公司敷衍对待艺人!限制艺人曝光！物料发布延迟!对接失职、宣发缺失、安保隐患等情况!要立即更换专业运营团队和安保人员@星华娱乐@Klymax请正视粉丝诉求】
    在《乐见音跃》25强阶段，将开启选手与导师的双向选择环节，入选选手将分别加入不同导师战队，开启五轮直播公演PK赛。
    选手去留由导师团、特邀乐评团、网络平台及现场粉丝四部分综合打分决定。其中，前四轮公演每轮均淘汰5名选手。最终留存的最后5名选手，将与各自导师合作完成最后一轮公演PK，角逐全国冠军。
    演播厅里气氛微妙，五位导师面前的选择权看似平等，实则暗合着各自在业内的分量与气场。
    但令人意外的是，第五檀的席位前竟排起了最长的队。
    或许是其他几位导师自带的资深前辈威严让人望而生畏，也或许是他自带的流量体质本就容易拉近与年轻选手的距离，这份追捧来得突然，连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可这份热闹里，藏着个避不开的麻烦——乐豹和徐廷龙。
    起初，苏家骏似乎有意接手乐豹，对徐廷龙却明确表了态不考虑。
    这本是圈内常见的权衡，却没想这两人像是绑死在了一起，当即闹了起来，声称“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争执声越来越大，连节目组的制片人和几位穿西装的领导都被惊动了，匆匆从后台赶来，在导师席旁低声交涉了好一会儿。
    苏家骏见状，干脆利落地收回了对乐豹的意向，彻底划清界限。
    其他导师旁敲侧击地问起，他只淡淡一句“风格不太契合”，便堵死了所有追问。
    这是圈内最安全也最体面的托词，谁都明白其中不必说透的深意。
    剩下的几位导师眼神躲闪，要么说“队伍里已经有同类型选手”，要么叹“实在带不了这种风格”，句句都在推托。
    这两人就像块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愿接。一来二去，几番拉锯，最终，那无形的压力还是落到了资历最浅、似乎也最“好说话”的第五檀面前。
    他看着眼前这对僵持不下的选手，又瞥了眼旁边几位导师看似平静实则疏离的表情，心里明镜似的。
    这哪是选择，分明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分配”，而他，恰好成了那个最合适的接盘者。
    第五檀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工作本就如此，哪有处处都合心意的？这对他而言也是非常难得的锻炼机会，于是便以积极的态度投入其中。
    首轮公演曲目由导师抽签决定，第五檀的运气不错，恰好抽到了自己最擅长的纯唱跳曲目。
    他带领的战队里的五位选手，年纪都比他大一两岁。
    两个女生，艾梵希、岳有仪，都是国内顶尖大学声乐表演专业的。
    三个男生里，姜思华是野路子出身的网红大学生。剩下的乐豹和徐廷龙，则是戏剧表演专业出身。
    等他到练习室时，乐豹和徐廷龙看样子还在为刚才的选人风波忿忿不平。
    第五檀开门见山：“只有在PK里拿了好成绩，第二轮才能有自主选择的机会。所以就算我不是你们心里的第一选择，我也希望咱们能一起把舞台做好，给你们拼个好成绩。能有专业团队全程支持的舞台，是很难得的……”
    “小檀老师，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呢？”艾梵希双手交握在胸前，指尖微微收紧，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第五檀手里捏着文件，语气轻松：“你们年纪都比我大，喊什么都行。也不用叫我老师，我们完全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真的吗？”姜思华眼睛亮了亮，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那……我们能要个签名吗？”
    第五檀无奈地扶了扶额，耳尖的红还没褪尽，却已敛起些微失措：“这事儿我们私下说。先看看你们要表演的歌，有什么想法现在都可以讲。”
    几人凑过来听了歌之后，七嘴八舌说了些对编曲和分part的想法，但是当看到练习室大屏里的编舞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里的犹豫藏不住。
    显然是被复杂的动作难住了，隐隐透着打退堂鼓的意思。
    “这个舞台如果做得好的话，是很容易出彩的。”第五檀给他们加油，“现场表演你们会占很大的便宜。”
    他见几人还是有些蔫头耷脑，索性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温和些，一边解释一边鼓励他们：
    “难是有点难的，你们做不好的话肯定是会有反效果。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地把我的经验都分享给你们。没关系的，既然来了这个节目，有这样好的机会，就要多去展现自己的可能性嘛。”
    另外三人倒还算合拍，可乐豹和徐廷龙像是铆足了劲要争个高低，梗着脖子要按自己的想法改歌，段落分配得依他们的意思来，连编舞动作都要拆开重排，仿佛这舞台该由他们全权说了算。
    头一次脱离团队独自活动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五檀原以为凭耐心总能理顺，可这俩人寸步不让地争了一整天，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头像是被塞进闷罐里，胀得发疼。
    虽说这个舞台所有变动最终得经他点头，可这无休止的拉锯早让他没了力气，连呼吸都带着股滞涩的烦躁。
    眼看傍晚的杂志拍摄时间将近，他勉强压着性子劝服几人暂时达成共识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抓起外套往外走，脚步有些发沉，晚风灌进领口，却吹不散胸口那股憋闷。
    原以为能从容应对，没承想第一天就被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撞得措手不及，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与不适。
    晚间的杂志拍摄分量不轻，既是他国内首个杂志封面，也是M家品牌推封的一线女刊三月开季刊。
    而明天还有一场品牌线下官宣代言人的活动和一个饮料品牌的春节广告拍摄的行程。
    乘车前往拍摄地的途中，姑姑第五媛和姑父周有道特意提着保温桶过来陪他，见他眉宇间还凝着化不开的倦色，谁都没提工作上的事。
    周有道只默默掀开桶盖，盛了碗家里熬的鸡汤递过去：“快趁热喝，补补精神，这汤熬一天了。”
    第五媛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触到细腻的皮肤，忍不住啧了声：“你这孩子，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肉？摸着手感都没小时候软和了。”
    第五檀脸颊被捏得微微发红，还没来得及应声，姑父周有道已经抬手轻轻拨开第五媛的手，笑着打圆场：“他这是骨架清瘦，随他爸。再说孩子都多大了，你总捏他脸像话吗？”
    第五檀捧着温热的汤碗，指尖浸着暖意，故意撅起嘴帮腔：“就是！姑父说得对，姑姑你老捏我脸干嘛呀？”
    “嘿，你们俩倒好，合起伙来欺负我？”第五媛作势要敲他额头，语气里却全是软和的嗔怪，“小时候还天天说姑姑最好，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摸都不让摸了？告诉你，就算你八十岁，在我这儿也还是个孩子！”
    第五檀被她说得忍不住笑，方才那点沉郁早散得没影了，捧着汤碗凑过去，拖着尾音讨饶：“我错啦姑姑，您想捏就捏，捏到满意为止还不行吗？”
    第五檀喝完汤，放下碗时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我姐呢？”
    姑姑家的独生女周梓欢，比他大六岁。小时候总嫌他黏人，动不动就把他的玩具藏进衣柜顶上，可越长大越亲，如今姐弟俩关系很好。他去韩国的以后，他姐自己工资都不高，还惦记着每个月打钱给他。
    “还能干嘛？”第五媛一提女儿就皱起眉，语气里带着没散的气，“跟她那男朋友出国旅游去了！你是不是又转钱给她了？”
    她往车座扶手上一靠，声音又高了些，“我早跟她说，找对象就得找本地的，知根知底，逢年过节走亲戚也方便。偏不听，非找个外地的，以后真成了家，离这么远，受了委屈谁能第一时间到跟前？小檀，你回头也帮我劝劝你姐，听见没？”
    想到宋聿成，第五檀心虚地低下头，指尖在碗沿蹭了蹭，没接话。
    他自己本就不是听话的性子，哪有资格去劝姐姐？
    要是让姑姑知道他和宋聿成之间这段没法摆到明面上、连提都不敢提的关系，怕才是真要气疯了。
    到达拍摄场地，下车后他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各种纷扰暂时抛到脑后，迅速调整好状态，眼神重新亮起来，全身心投入到这场重要的拍摄里。
    杂志拍摄收工时，已经是后半夜。
    第五媛攥着他的袖口没松，“回家里住一晚吧，床比酒店舒服，明早让你姑父送你，耽误不了的。”
    第五檀看着两人眼里的不舍，心里暖烘烘的，却还是笑着摆手：“家里太远了，明天早起还要做妆发。”
    到处是私生盯着，哪敢回家呢？就像姑姑一家平日里连最喜欢刷的短视频平台都注销了账号，不敢随便发言怕影响他。他也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第五媛只好松了手，反复叮嘱着“注意保暖”“别熬太晚”，才看着他上了去酒店的车。
    回到酒店时，工作群里的五个选手还在轮番发来语音消息，各有各的急切。
    第五檀逐一点开听着，而后耐着性子逐条回复，细细沟通。
    宋聿成的视频通话弹进来时，第五檀刚把自己窝进柔软的沙发里，双手松松地扯了扯领带，身体往后靠去，后腰抵上软垫的瞬间，疲惫的他不禁从喉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喘息。
    他没有立刻接听，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是在享受这短暂的期待。两秒后，他才缓缓按下接听键。
    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瞬间被对面的人吸引，却没有立刻说话。眼睫先是微微垂落，而后又缓缓抬起，灯光柔和地洒在他半敞的领口，精致的锁骨在光影中陷出一道浅窝，透着几分慵懒与迷人。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指腹蹭过冰凉的壳，又慢慢蜷起，像是有什么没说出口的话，都缠在了那点细微的触感里。
    “累了？”宋聿成的声音从听筒漫出来时，第五檀才轻轻“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像只刚收了爪的猫，往人跟前凑了凑似的。
    宋聿成正低头扒着饭，唇角沾了点酱汁，被他用舌尖卷走，说话含混却带着笑意，“累了也要好好做。”他也相信第五檀能够做好。
    “我知道。”第五檀眉头轻蹙，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眼尾却悄悄扬了扬，“怎么还在吃饭？”
    宋聿成嘴里动作一顿，筷子悬在半空，眼神发飘，带着点心虚的气音：“因为……饿。”
    他最近在健身减脂，这半夜加餐本就是违反计划的事情，耳尖悄悄红起来，像被抓包的小狗。
    “嗯哼……”第五檀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拖得长长的，漫不经心地斜靠在沙发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捂在唇上，遮住了唇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I”mreallysorry……”宋聿成挠了挠后颈，耳尖还泛着红，声音有点闷，嘴上道歉，但吃饭的动作一点不慢，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他似乎觉得碗里的饭很好吃，吃得摇头晃膀，忽然对着屏幕歪了歪头，眼尾弯起来，飞快地冲第五檀眨了下眼，帅得很突出的脸上此刻带着点故意逗人的坏。
    第五檀弯了弯眼，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又没打算向公司举报你。”
    宋聿成被戳穿了心思，也不害臊，反而对着屏幕嚼得更欢，还故意“吧唧”了两声嘴，含糊不清地晃了晃脑袋。
    第五檀指尖蹭过手机边缘，忽然觉得刚才那点累意消失不见。
    他没再说话，就那么看宋聿成他鼓着腮帮子吃饭，看着他时不时偷偷抬眼瞄自己，眼睫扑闪间，心里也甜滋滋的。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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