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蓝焰觉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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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航系统显示距离喜马拉雅站还有三十分钟航程。王局长将自动驾驶设置为静默模式,然后打开了林海给他的金属箱。
箱子里没有武器,没有高科技设备,只有一叠发黄的纸张和一个全息投影器。纸张上是手写的数学公式,笔迹他认得——是陈远的。而在那些公式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像是某种日记。
王局长戴上解码眼镜,那些原本模糊的小字立刻清晰起来:
“第43天。林是对的,默儿是唯一的希望。七个迭代不是失败,而是必要的净化过程。就像拓扑学中的连续变形,每一次迭代都更接近那个完美的结构...”
“第67天。它们不只是从外部渗透。它们一直就在我们之中,潜伏在人类数学认知的基因里。欧几里得几何是我们的牢笼也是保护...”
“第103天。最终解决方案不是对抗,而是共生。但共生需要桥梁,一个能在两个维度间保持平衡的意识。默儿7.0将是那个桥梁,如果她能挺过觉醒阶段...”
王局长的手微微发抖。他调出全息投影器,里面储存着一段视频。视频中,陈远和林海站在一个类似培养舱的装置前,神情凝重。
“无论谁看到这个,”陈远对着镜头说,“说明第七次迭代已经启动。这不是战争,而是进化。人类必须学会与数学共存,否则将被数学取代。林默7.0是我们设计的接口,但她的稳定性取决于一个关键因素...”
视频突然被某种干扰切断。王局长反复尝试重启,但投影器只发出嘶嘶的静电噪音。
飞行器突然剧烈震动,警报重新响起。王局长抬头看向窗外,呼吸瞬间凝固——喜马拉雅山脉上空,一个巨大的拓扑结构正在形成,像是无数个相互渗透的克莱因瓶组成的雪花晶体,直径至少有数十公里。
而更可怕的是,喜马拉雅站的坐标正位于那个结构的中心。
“林默!醒醒!”王局长摇晃着女孩的肩膀,“我们到了,但情况不对劲!”
林默2.0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克莱因蓝的眸子在看到窗外的景象时骤然收缩。
“不...”她轻声说,“它们抢先一步。喜马拉雅站已经...”
她的话没能说完。飞行器的通讯系统突然自动激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王建国,欢迎回家。”是林海的声音,但混合着某种非人类的谐波,“你带着我的女儿回来了。现在,请完成你的使命。”
王局长看向控制台,惊恐地发现飞行器已经不受控制,正自动朝那个巨大的拓扑结构中心飞去。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林默2.0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属于孩子的平静微笑。
“别害怕,王叔叔。”她说,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林海的语调,“这是必经之路。第三阶段——共生的开始。”
飞行器冲入那片扭曲的空间,驾驶舱内所有的仪表盘同时爆发出蓝光。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王局长看到林默2.0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浮现出与那个巨大拓扑结构完全一致的图案。
而她最后对他说的话,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他的梦魇:
“爸爸说得对,七个迭代不是失败。前六个不是被污染了...而是被完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