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陷入死寂。王局长突然站起身：“林教授，林默的父亲。他在哪？”
    “这正是问题所在。当年林海和我们有了秘密协议，不能对外公开，所以才向林默说他是在火星殖民地的实验室里爆炸丧生。”张维调出另一份文件，“林教授在女儿出发前一周失踪了。但他的寓所里，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投影切换到一个实验室的画面。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公式和图表，中央是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像是某种拓扑模型，由无数金属丝编织而成，形成一个不断变化的几何形状。
    “林教授留下的笔记提到高维拓扑通道和数学实体具象化。”张维放大笔记的一页，“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更令人不安的是，我们在他的个人电脑里发现了一段视频日志，日期是探索者号发射前一天。”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的林教授看起来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如果有人在看这个，说明默儿已经出发了，而我没有成功阻止她。”他深吸一口气，“它们不是外星生命，而是数学结构本身。当特定条件下，某些自洽的数学真理会从潜在态坍缩为显性存在，就像量子观测效应，但作用于更高维度。”
    林教授举起一个笔记本，上面画着与探索者号传回相同的符号序列。“这些符号不是它们的语言，而是它们的本质。观测它们的行为会强化它们在我们维度的存在度。默儿，如果你看到这个，不要观察它们！不要试图理解它们！那只会让它们变得更真实！”
    视频突然中断。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还有一件事。”张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小时前，第十七区其中一个射电望远镜阵列接收到一段信号，经过解码后，”
    扬声器里传出一段音频。起初是静电噪音，然后逐渐清晰，是林默的声音，但扭曲得几乎无法辨认：“它们正在通过黎曼曲面展开，阻止观测，切断认知链接。”
    音频突然变成刺耳的尖啸，几名与会者本能地捂住耳朵。当噪音停止时，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出现了，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机器，像是空间本身在振动：
    “∇⨂ψ∅∞⊖⊕⇌ℵ”
    技术员立即切断了音频，但那些符号似乎已经在空气中留下了回声。张维注意到，会议室的白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细小的划痕，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形状。
    “它们在扩散。”陈明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科学家面对未知时的敬畏与恐惧，“通过人类的认知，就像病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