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怎么都请假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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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吴同被手臂的酥麻感叫醒,右手毫无知觉。沈念安脑袋枕着臂弯蜷缩在他身侧,睡颜乖巧安静如婴孩。
    黑夜里视线不明,他小腹鼓胀想放水,却惊觉自己手脚被束缚。只得用脑袋蹭了下沈念安,轻声道。
    “沈念安,我想上厕所。帮我解开。”
    沈念安双手抱胸,睡得很沉。听到声音摸索着打开了一旁的小夜灯。迷迷糊糊去床脚解绳子。
    顾不上多问,门都没来得及关。他塔拉着拖鞋板跑到隔间去小解。
    沈念安躺回床上翻身别过脸不看他,继续睡。
    “你怎么跟我回来了?”
    沈念安闭着眼假装睡着不搭理。
    “住下就住下,你…绑我干嘛?”
    这屋里炉火的温度明显没有暖气高,吴同又在被子上盖上棉袄,小心翼翼的问。
    “我不这么干,你昨天就得连人带行李被扔出去。”
    沈念安没好脸色,将手机往吴同怀里一扔。
    “你自己看。”
    吴同点开视频,震耳欲聋的口号声立马传出。他慌忙降低音量,满面愁容的看着自己再一次酒后失态。
    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拿起拐杖敲打要赶走吴同。沈念安连声安抚住。用身子将吴同死死压在床板上,胡乱拽过衣服将他绑住。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的力气压根不能跟醉酒的吴同比拟。
    看着视频里沈念安喘着粗气面色涨红的骑在自己胯上,吴同按了暂停。舔了舔嘴唇,去灶上倒了杯热水。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酒量酒品都差的很…”
    “知道自己差还喝,钱顺你们两个还真像一家人!”
    沈念安鼻子轻哼一声,语气不由得刻薄。
    吴同知晓他已经猜到自己和谁喝的酒,又想起钱顺昨晚的行为。被怼的哑口无言,许久才说。
    “别乱说话…昨天他找我,确实是有正事。”
    沈念安盯着漆黑的屋顶,枕着双手。听吴同完说完后思索片刻。
    “那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你爸?”
    吴同躺下挤在床边,和他保持一掌距离。叹气。
    “不知道…我害怕…”
    “如果,他根本就不想让我找到他呢。又万一…他以为我找他是想要生活费…”
    “我对他,倒是不如跟你们熟络了。”
    沈念安在被子里轻轻握着他的手指摩挲。
    “想不通就别想了,本来喝过酒就头疼。快上课了,起来吧。”
    没有多余的牙刷。沈念安穿戴整齐,浸湿食指沾盐在口中清理。吴同翻遍了床头床尾,脑袋里硬是扣不出一点关于自己衣服的信息。
    “我绒裤哪儿去了?到家才脱衣服的,不能丢外边了吧?”
    门半掩着,沈念安帽子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目光定在吴同赤条条的腿上,温吞答道。
    “你猜我昨儿用什么捆的你。”
    吴同念叨了一路,心疼自己今年入冬刚买的裤子被沈念安扯成了布条。只好翻出替换的旧衣。
    迟到了十几分钟,杨齐正好在。看到吴同立马粘上去。
    “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也请假了呢!”
    “睡过头了。”
    吴同糊弄道。
    沈念安懒洋洋的往桌上一趴,浑身像没了骨头。昨晚实在累坏了,不仅没睡好。还出把子力气。
    “也请假?谁请假了?”
    “钱顺啊,还有胡淼淼。”
    杨齐手边摆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封面是樱桃小丸子的漫画。
    “我早上看你没在先去三班了,钱顺同桌说他爸给他请假了。上回第一次上乐理课我没有单独的本子就借了胡淼淼的,结果她也请假了。”
    “邪门,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起请假?”
    杨齐嘀嘀咕咕。
    吴同知道是巧合,但并未挑明。掏出英语词本开始朗读。
    沈念安眼睛涩的发痛,趴在书本上就闭目养神。
    钱顺回到老宅子,进了大门就在院里的青砖上跪下,腰挺得笔直。
    钱爸钱妈体恤父母年纪大了不乐意住楼房,专门找人翻修的院子,还看了风水。一草一木一砖都是亲自仔仔细细挑的。这会老两口宿在卧房里,看着大孙罚跪,心疼又不敢多言。
    钱妈打开正门,看到儿子冷哼一声。
    “你倒是自觉,别以为跪在这我会心疼!”
    她扭头大喊。
    “钱大昌!滚过来!刚刚不是信誓旦旦说看见你儿子抽死他吗!过来动手!”
    钱爸平息不了媳妇的怒火,只好抽出皮带上前。在钱顺鼓囊囊的羽绒服上不痛不痒的抽了几下。
    “让你闯祸!我让你胆儿肥!你爸你妈钱是大风刮来的是吧!”
    钱妈掐着腰看着这爷俩演戏,愈发火大。一脚就把钱大昌踹到柴火垛上。
    钱顺爷奶见状赶紧拉上窗帘躺下。
    “挠痒痒哪!!你给我死一边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爷俩搞什么把戏!”
    她上前一把拽开钱顺拉链,脱掉他袄子。食指戳进领口查看。
    一层,两层,三层……
    毛衣,绒衣,再加汗衫。足足穿了三四层。
    钱顺见瞒不住亲妈,双手抓住全部衣角。往上脱了个干干净净。
    刚刚捂出的汗冒着热气,带走皮肤上的热量。钱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冻的直打哆嗦也不说软话。
    钱妈咬着牙,皮带在空中挥的咻咻响。接二连三落在儿子前胸后背。
    “我今天非得让你记住!现在不改!以后老娘得去篱笆子给你送饭!”
    “你爸你妈在临水给你打的底子还不厚吗!人生地不熟的你非要去宁海!宁海那有你魂儿了!”
    钱顺咬着牙不吭声。
    皮带落下,身上抽痕瞬间肿起冒着血丝。皮肤撕裂的痛感让他喊不出声,生理性泪水溢出眼眶。
    从现在十七岁开始,活到七十他都不会再这么鲁莽行事了。
    不知道挥了多少下,钱顺周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红通通一片。有几下还抽在脸上,嘴巴渗出血色,说不出话。
    钱大昌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挡在身前。
    “行了!你还真想要他的命啊!再打你连我一起打死!我们爷俩做伴!”
    钱妈泪水流了几行,最后几下抽的没了气力。把皮带扔给孩子爸。
    “给我跪到天亮再起来!”
    只两个小时钱顺就撑不住了,倒在青砖上不省人事。夜里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冻透了皮肉,钱大昌摸着人滚烫,连夜将儿子送到县医院。
    一连请假半个月。打电话关机,发出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吴同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那日自己反应过激,他不好意思来学校碰面。
    杨齐最近在特长班表现特别好,声乐老师直夸不像半路出家的。让他多抓抓文化课,争取分数能上艺考一本线。
    这天体育课打球,杨齐难得和吴同打对家。沈念安依旧观战,手里握着提前装好温水的保温杯。
    第一场杨齐所在队伍比分落后,他体力不支下场休息喝水。在沈念安旁边靠在围栏上观战助威。
    眼看第二场也败下阵来。裁判吹哨修整十分钟,杨齐愤愤不平。
    “你防他啊!这么明显假动作看不出来!吴同你是不是又长个了?!下场我非得跳起来削你!”
    沈念安笑着看他抓狂,还不忘再添一把火。
    “我说,你这球技,身高。三个加起来也不敌吴同自己。”
    一句话激起杨齐胜负欲。
    他手伸到沈念安腰窝处,在屁股嫩肉上狠狠拧了一把。
    “一会睁大眼睛看好了!我能不能敌他!”
    沈念安屁股被拧的又疼又麻,皱眉发怪的看向杨齐。被跑来喝水的吴同瞧得一清二楚。
    二人嘻笑打闹中并未发觉来人情绪不佳,直到吴同不悦打断。
    “你摸他屁股干嘛?”
    杨齐愣神。
    “我没摸他屁股啊,就是闹着玩拧了一下。”
    吴同脸色更加难看,将沈念安拽到身侧。像是手中的稀世珍宝被人染指不洁。
    “拧也摸着了!再说你手劲拧人多疼啊!”
    杨齐也不甘示弱,平日里吴同轻易不跟他红脸。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来劲是吧!都说了我没摸他!就是闹着玩的!你问问沈念安疼不疼!”
    其实沈念安挺疼的,屁股上肉本来就少。但是吴同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别过脸凑上去小声说。
    “我不疼,别吵了。还有一场球要打呢。”
    软软的声音落在吴同耳边,他更加觉得沈念安吃了亏。
    走到杨齐面前居高临下的大声呵斥。
    “他疼不疼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你疼!杨齐妹!”
    “吴同!你欺人太甚!”
    杨齐瘪着嘴大喊,语气委屈。没有继续跟他对着吼,音调里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杨齐大名杨齐妹,是他户口本上的名字。杨妈生过杨家老大后,做梦都想有个闺女。偏偏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于是给小儿子起名杨期妹,想加把劲再拼一胎。
    最终杨爸拍板把“期”改成“齐”字,寓意小儿子当闺女待。跟妹妹一样。
    可杨齐从小就嫌这名字难听,像小姑娘,让人笑话。别人问都是说自己叫杨齐。
    从小学到高中,同学老师也都是直接叫杨齐。很少有人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字。
    今天当着操场上这么多人揭他短,杨齐气得狠狠将篮球砸向吴同裤裆,擦着眼泪往声乐教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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