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时光里的糖,是我们的日常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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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晚星趴在工作室的录音棚里,对着麦克风打了个哈欠。窗外的梧桐叶已经黄透了,被秋风卷着打旋儿,像无数只蝴蝶在飞。她写了首关于秋天的歌,旋律哼了半个月,副歌部分却总觉得差点意思。
    “卡壳了?”陆知衍端着杯热奶茶走进来,把杯子放在调音台上,杯壁上印着的小猫图案正对着她,“我刚路过街角的奶茶店,老板说你上次点的三分糖加珍珠,今天没敢换。”
    苏晚星接过奶茶,吸了口珍珠,软糯的甜意在舌尖散开:“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
    “刚开完会,顺路过来看看我的”灵感缪斯”。”他靠在调音台边,指尖敲着台面,跟着她哼的旋律打拍子,“副歌这里,试试把调子扬起来?像你上次在livehouse蹦到最高点时的感觉。”
    她愣了一下,试着唱了句:“秋风把落叶吹成信,而你是最甜的那一行……”
    调子刚起,就被他打断:“不对,再野一点。”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往两边掰了掰,“别端着,想象你现在就在救助站,小花又抢了别的猫的罐头,你气鼓鼓跟它吵架的样子。”
    苏晚星被他逗笑了,试着放开嗓子唱,果然顺畅了许多。唱到最后一句时,她故意转了个俏皮的尾音,回头看他:“这样呢?”
    陆知衍的眼睛亮了:“就是这个!比刚才好听一百倍。”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录音棚的隔音效果太好,把外面的风声和车鸣声都挡在了门外,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空气中浮动的奶茶香。苏晚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温舒然离开那天,他说“以后你的台词都留给你说”,可现在,他连她唱歌的尾音都记得比谁都清楚。
    “对了,”她想起件事,“周末我爸妈想请你去家里吃饭,说……说想跟你聊聊”正事”。”
    “正事?”陆知衍挑眉,“谈婚论嫁?”
    苏晚星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拧他的胳膊:“别胡说!”
    他笑着躲开,握住她的手:“好,不胡说。不过我得准备准备,第一次被未来岳父岳母”召见”,总不能空着手。”
    周末去苏家时,陆知衍果然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给苏父的钓鱼竿,给苏母的护肤品,甚至还给家里那只被她泡的茶“送走”过的布偶猫带了罐进口猫粮。
    苏父看着钓鱼竿,嘴角绷着没笑,眼里却藏不住满意:“上次跟你说的那款路亚竿,你还真记着了?”
    “叔叔说的话,我哪敢忘。”陆知衍帮着把东西搬进客厅,语气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下周有空吗?我知道个水库,据说能钓到挺大的鲈鱼。”
    苏父眼睛一亮:“真的?那得约上!”
    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讨论钓鱼技巧,把苏母和苏晚星晾在了一边。苏母笑着摇摇头:“以前总说知衍是个不着调的,现在看来,比那些端着架子的公子哥靠谱多了。”
    苏晚星帮母亲择菜,听见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她想起第一次带陆知衍回家时,父亲把他堵在书房谈了两个小时,出来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而现在,他们居然能像朋友一样聊钓鱼。
    “其实你爸早就松口了,”苏母偷偷跟她说,“上次看了你演唱会的直播,他半夜跟我说,”我们晚星笑起来的样子,比签任何合同都好看”。”
    苏晚星的眼眶有点发热,刚想说话,就听见客厅传来陆知衍的声音:“叔叔,晚星说您年轻时候组过乐队?我这儿有段她唱跑调的录音,您帮着听听,是不是随您?”
    “陆知衍!”她拿着择了一半的青菜冲出去,就看见父亲正拿着陆知衍的手机,听得哈哈大笑,“这调子跑得,比我当年还野!”
    陆知衍笑着把她拉进怀里:“别生气,叔叔说你有天赋。”
    苏晚星被他按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听着父亲爽朗的笑声和母亲在厨房的哼歌声,突然觉得,原来所谓的“豪门恩怨”,在真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吃完饭,陆知衍帮着收拾碗筷,苏晚星靠在厨房门口看他。他洗碗的动作不算熟练,水流溅到了袖口上也没察觉,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以前在家也洗碗吗?”她好奇地问。
    “偶尔。”他冲她眨眨眼,“我妈说,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虽然我做饭不行,但洗碗还是能行的。”
    苏晚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不用抓住我的胃,抓住我的猫就行。”
    小花现在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传话筒”,陆知衍出差时,会每天发视频看猫;她加班晚了,他会带着猫罐头来接她,说“小花想你了”。
    收拾完厨房,四人坐在客厅喝茶。这次苏晚星没敢动手,是父亲泡的龙井,清香袅袅。
    “说起来,”苏母突然开口,“知衍的父母上周还跟我打电话,说想找个时间两家人聚聚,把你们的事定下来。”
    苏晚星的脸瞬间红了,刚想低头喝茶,就听见陆知衍说:“阿姨,我和晚星商量过了,不想办太复杂的婚礼。”
    苏父放下茶杯:“你们想怎么办?”
    “就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再请上救助站的义工和工作室的同事,简简单单的就行。”陆知衍看着苏晚星,眼里带着询问,见她点头,才继续说,“晚星不喜欢被太多人盯着,我尊重她的想法。”
    苏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那些规矩。”
    苏父也点头:“我当年和你妈结婚,就摆了两桌酒,现在不也好好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茶几上的茶杯里,像撒了把碎银。苏晚星看着身边的陆知衍,看着父母脸上温和的笑容,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窒息的“豪门规矩”,原来早就被爱融化了。
    婚礼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就在救助站旁边的小院子里。没有婚纱,苏晚星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只小猫;没有西装,陆知衍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她送的编织手链。
    来的都是最亲近的人。苏家父母和陆家父母坐在第一排,笑得眼角都有了皱纹;救助站的义工们带来了亲手做的蛋糕,上面用奶油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橘猫;工作室的同事们拿着吉他,准备在仪式后唱她写的歌。
    小花带着三只小猫,被放在一个铺着绒布的篮子里,当成了“证婚猫”。它大概是知道今天有好事,难得没炸毛,只是懒洋洋地舔着爪子。
    仪式很简单,由救助站的老站长主持。他拿着个皱巴巴的稿子,念到“是否愿意无论富贵贫穷都不离不弃”时,被小花的叫声打断了。
    陆知衍笑着接话:“我愿意,就算她以后泡茶还是能送走猫,就算她唱歌永远跑调,就算她对着自动门说谢谢的样子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我都愿意。”
    苏晚星的眼泪掉了下来,笑着捶了他一下:“谁让你抢台词了!”
    “这不是抢,”他握住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戒指很简单,就是个素圈,**刻着只小话筒,“这是我最想说的话。”
    轮到苏晚星时,她看着他,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愿意,愿意每天听你抢我的台词,愿意陪你去钓一整天的鱼,愿意和你一起喂一辈子的猫,愿意……”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吻住了。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戒指的素圈上,落在周围人善意的笑声里。小花大概是觉得被忽略了,“喵”地叫了一声,从篮子里跳出来,蹭了蹭苏晚星的裙摆。
    婚礼后的派对上,大家围着吉他唱歌,陆知衍被起哄着唱了首跑调的情歌,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苏父和陆父比赛钓鱼,结果钓上来一只拖鞋,被两位母亲追着笑了半天;苏晚星靠在陆知衍怀里,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一切,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累了?”陆知衍低头问她,帮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没有,”她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就是觉得像做梦。”
    “不是梦。”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无名指,“你看,戒指还在呢。”
    晚风吹过,带来桂花的甜香。远处的救助站里,传来小猫们的叫声,像在为他们祝福。苏晚星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直播里被他抢台词时的窘迫,想起慈善晚宴上他接话时的促狭,想起订婚宴上他闯进来时的决绝——原来所有的意外,都是命中注定的惊喜。
    后来,苏晚星的新歌发布了,歌名就叫《抢台词的人》,歌词里写:“你抢了我的发言稿,抢了我的黑历史,最后抢了我的心,成了时光里最甜的糖。”
    陆知衍把这首歌设成了手机铃声,每次响起,都会笑着看她:“看来我抢台词的本事,还能名垂青史。”
    苏晚星总会瞪他一眼,心里却甜得像喝了蜜。
    再后来,他们搬进了带院子的房子,养了一院子的猫,还有一只陆知衍从水库钓回来的、据说“有灵性”的巴西龟。周末时,两家父母会一起来吃饭,男人们钓鱼,女人们逗猫,孩子们(如果有的话)大概会跟着小花的孩子们一起在院子里打滚。
    某个深秋的午后,苏晚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陆知衍靠在她身边看文件。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陆知衍,”她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
    “会。”他放下文件,握住她的手,“老了我也抢你的台词,等你牙都掉了,说话漏风,我就帮你把漏的字补上。”
    苏晚星笑着捶他:“你才掉牙呢!”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就算掉了牙,我也记得第一次在监控里看见你,对着假花练习发言稿,憋笑憋到打鸣的样子。”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猫在脚边打盹,风里带着落叶的味道。苏晚星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未来的计划,突然觉得,最好的日子,就是这样——有个人愿意陪你抢一辈子的台词,过一辈子的寻常日子,把时光酿成最甜的糖。
    而那些曾经束缚她的豪门剧本,早就被风吹进了回忆里,只剩下真实的、热热闹闹的、属于他们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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