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窝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看着落地窗外飘起的初雪，手里捧着杯热可可，杯壁上印着的歪头猫图案被热气熏得有点模糊——这是陆知衍送她的过冬套装之一，从马克杯到围巾，全是同款猫咪元素，美其名曰“打造专属IP”。
    “在想什么？”陆知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盘刚烤好的曲奇，饼干形状歪歪扭扭，有的像猫爪，有的像爱心，还有一块被捏成了话筒的样子。
    苏晚星伸手捏起那块“话筒曲奇”，咬了一小口，黄油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在想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订婚宴上穿高跟鞋，连走路都得数着步子。”
    “现在呢？”陆知衍在她身边坐下，抢过她手里的热可可喝了一大口，被她瞪了一眼也不在意，反而往她嘴里塞了块曲奇。
    “现在啊，”苏晚星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现在能穿着拖鞋窝在沙发上，看你烤糊曲奇。”
    陆知衍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沙发传到她身上，暖暖的。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烤糊的曲奇也比苏家厨师做的马卡龙好吃？”
    “那当然，”苏晚星仰头看他，鼻尖蹭到他的下巴，有点扎人，“马卡龙太甜了，甜得像假的。”
    就像她过去的人生，被精致的糖霜裹着，看起来完美无缺，咬下去却只剩空洞的甜。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是救助站的义工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那只曾勾住她高定裙摆的橘猫正抱着个毛线球打滚，旁边几只小猫挤在一起喝奶，毛茸茸的一团。
    “小花当妈妈了，”苏晚星眼睛亮起来，戳了戳视频里的橘猫，“你看它肚子还那么大，肯定偷吃了不少罐头。”
    “明天去看看？”陆知衍提议，“顺便把你上次买的猫爬架送过去。”
    “好啊！”苏晚星立刻点头，随即又有点犹豫，“可是明天有个采访……”
    “推了。”陆知衍说得干脆，“采访哪有看小猫重要？再说了，那个记者上次追问我们什么时候订婚，明显不安好心，正好借机避避。”
    苏晚星忍不住笑了。自从他们公开关系后，媒体就像闻着腥味的猫，总爱追着问“婚期定了吗”“陆总打算给多少彩礼”，好像他们的感情必须用一场盛大的婚礼来证明。
    “其实，”她靠在陆知衍怀里，声音轻轻的，“我不太想办婚礼。”
    陆知衍顿了顿，低头看她：“不想办？”
    “嗯，”苏晚星点头，手指在他手背上画着圈，“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穿婚纱，不用请宾客，不用对着镜头假笑。就我们俩，再加几只猫，好像比什么都强。”
    她以为陆知衍会惊讶，毕竟陆家这样的家庭，向来注重仪式感。可他只是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你说了算。要是想办，我就给你包下整个体育馆；要是不想办，我们就买张机票，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岛待着。”
    “真的？”苏晚星抬头，眼里闪着光。
    “当然是真的，”陆知衍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除了……藏了你摔屁股墩的视频没删。”
    “陆知衍！”苏晚星伸手去挠他痒痒，两人在沙发上闹作一团，懒人沙发被压得变形，曲奇盘滚到地毯上，几块饼干掉出来，被闻声跑来的橘猫“小花”叼走了一块。
    闹够了，两人都喘着气躺在沙发上，苏晚星的头发乱了，陆知衍的衬衫领口被扯开，阳光透过雪层照进来，落在他们脸上，暖洋洋的。
    “说真的，”苏晚星突然开口，“我爸妈昨天还问我，要不要把婚礼办得风光点，也好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
    “说什么闲话？”
    “说我放着好好的名媛不当，非要跟你”胡闹”；说陆家娶了我这样”不务正业”的媳妇，早晚要后悔。”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有点闷，“其实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受委屈。”
    陆知衍沉默了几秒，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声音低沉而认真：“下次他们再这么说，你就告诉他们，陆知衍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把苏晚星从那些”好好的名媛规矩”里抢出来了。”
    他顿了顿，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至于后悔？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小花能放弃偷吃肉罐头，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苏晚星被他逗笑了，眼角的泪却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
    第二天，两人果然推了采访，去了流浪动物救助站。小花刚生了三只小猫，正懒洋洋地趴在窝里喂奶，看见苏晚星，只是抬了抬眼皮，一副“朕知道了”的傲娇模样。
    “你看它，现在越来越像你了。”苏晚星戳了戳小花的耳朵，被它嫌弃地甩了甩头。
    “像我不好吗？”陆知衍正在组装猫爬架，手里拿着螺丝刀，额头上渗着薄汗，“至少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晚星没说话，只是走过去，用纸巾帮他擦了擦汗。阳光透过救助站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落在他手里的螺丝刀上，落在窝在角落里打盹的猫身上，一切都安静又温暖。
    中午，他们在救助站附近的小面馆吃面。老板是个爽朗的大叔，认出了苏晚星，笑着说：“姑娘，我女儿可喜欢你的歌了，说你唱的”帆布鞋追晚霞”特别有劲儿！”
    苏晚星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谢谢，就听见陆知衍开口：“老板，再加两份炸串，要微辣，她不能吃太辣。”
    老板应着去了后厨，苏晚星看着陆知衍，突然觉得，比起那些山珍海味，这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这带着烟火气的小面馆，好像更让人心安。
    吃面的时候，陆知衍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轻松：“妈，我们在外面吃面呢……嗯，晚星也在……什么？您和爸要来？不用了吧，这里挺挤的……行吧，你们过来吧，我发定位。”
    挂了电话，他无奈地冲苏晚星笑：“我妈说想看看小花的孩子们，非要过来。”
    苏晚星忍不住笑：“阿姨是不是还想看看，你到底在哪儿吃”挤挤的小面馆”？”
    没过多久，陆父陆母就来了。陆母一进门就拉着苏晚星的手，嘘寒问暖，看见桌上的面，眼睛一亮：“这面看着就好吃！老板，给我来两碗，跟他们一样的！”
    陆父则掏出相机，对着角落里的小猫拍个不停，嘴里念叨着“这只虎斑猫真精神，比知衍小时候可爱多了”。
    老板端来面，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