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帘缝隙时，沈烬正趴在床边浅眠。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痒意，他猛地睁眼，对上萧砚近在咫尺的目光，Omega不知何时醒了，指尖正轻轻蹭着他颈侧的皮肤，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温热。
    “醒了？”萧砚的声音裹着晨雾的微哑，眼尾还泛着点生理性的红，“脖子僵不僵？”
    沈烬触电般直起身，后背的肌肉因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发紧。他昨晚终究没去客房，抽完烟后又回到房间，就那样守在床边，闻着满室硝烟与玫瑰交织的气息，竟也睡得沉了。
    “没事。”他别开视线，不敢看床上的人。晨光勾勒出萧砚裸露的肩头，锁骨处几点浅淡的红痕在白皙皮肤下格外显眼，那是昨夜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萧砚低笑一声，没再逗他，缓缓坐起身，沈烬的目光扫过，喉结滚动，转身去衣帽间，拿了件柔软的米白色家居服递过去，指尖递出时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
    “穿上。”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却放轻了力道。
    萧砚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套上，指尖划过领口时顿了顿。后颈腺体处的齿痕已结痂，淡粉色的印记下，沈烬的信息素像温水般渗着暖意。他抬眼看向沈烬紧绷的背影，突然轻声道：“昨晚……谢了。”
    沈烬的背影僵了半秒，没回头：“我去弄早餐。”
    厨房很快传来咖啡机运作的嗡鸣，萧砚靠在床头，听着那笨拙却认真的动静，指尖在被单上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透着谨慎，“夫人已在办公室等候，老宅那边也有动静。”
    他删掉消息，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萧母的眼线动作快，他安插在老宅的人也不是摆设。这场博弈，从他决定留下沈烬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沈烬。”他扬声唤道。
    沈烬端着两杯咖啡走出来，黑咖啡的焦苦混着牛奶的甜香漫开。他把加了奶的那杯放在萧砚面前，自己捧着黑咖啡灌了一大口，苦涩感瞬间刺透味蕾。
    “等会儿去公司。”萧砚搅着咖啡，语气平淡，“我母亲大概要”兴师问罪”。”
    沈烬的指尖收紧，陶瓷杯壁传来冰凉的触感：“我跟你一起去。”
    萧砚抬眼，撞进他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突然笑了：“好。”
    电梯直达顶层时，走廊里的空气都透着紧绷。萧母的声音隐约从办公室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沈烬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想挡在萧砚身前，却被Omega轻轻拉住手腕。
    “别急。”萧砚的指尖微凉，“让她先演。”
    推门的瞬间，萧母猛地转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矜贵，只有狰狞的怒意。她的目光像淬毒的针，先扎向萧砚，再狠狠剜向沈烬，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还敢带他来？”她的手包重重砸在茶几上，骨瓷杯震得叮当响，“萧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萧砚走到办公桌旁，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递给沈烬，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母亲消息倒是灵通，比老宅那帮眼线还快。”
    萧母的脸色骤变：“你派人盯着老宅？”
    “彼此彼此。”萧砚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叩了叩桌面，“您在我公寓楼下安排的人，今早五点就撤了，是怕被沈烬发现？”
    沈烬站在他身侧，看着萧母的脸色从暴怒转为惊疑，终于明白Omega那句“彼此彼此”的意思，这场信息战，早就悄无声息地打响了。
    “少跟我扯这些！”萧母猛地站起来，指着萧砚的后颈，“立刻去医院洗标记！否则我就……”
    “否则您就不认我这个儿子？”萧砚打断她，语气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母亲，您该清楚，萧家的继承权不在您手里。父亲更关心我能不能拿下城南那块地，能给公司创造多少价值，而不是我跟谁标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办公室紧闭的门，声音压得更低：“何况，您以为老宅那些人急着跳出来反对，是真为萧家颜面，他们不过是想趁乱把旁支的孩子塞进来分一杯羹。”
    萧母的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他连老宅的算计都一清二楚。
    萧砚终于看向她，眼底没了往日的伪装，只剩下冰冷的锋芒：“您该清楚，比起一个听话的Omega，萧家更需要一个能掌事的继承人。而我的选择，从来不由您决定。”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空调的嗡鸣在空旷中回荡。萧母看着儿子那张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输得彻底，她以为的叛逆，不过是对方精心布局的一步棋。
    “你……”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疲惫的冷笑，“好，好得很。你就等着看老宅那帮人怎么对付你！”
    “对付我？”萧砚笑了，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等我拿到实权，他们自然会跪着认。”
    他抬眼看向沈烬，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沈烬，帮我倒杯温水。”
    沈烬转身的瞬间，听到萧母压抑的喘息声。他端着水杯回来，萧砚接过水杯，伸手极其自然的理了理他的衣领，动作亲昵自然。
    “母亲，”萧砚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尘埃落定的笃定，“这是我的Alpha，以后，也是萧家未来掌权人的Alpha。”
    萧母猛地抬头，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一个矜贵冷漠，一个沉默强悍，竟有种诡异的和谐。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在跟一个叛逆的儿子较劲，而是在跟一个早已羽翼丰满的野心家博弈。
    门被关上时，萧母的身影在走廊尽头踉跄了一下，回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难以接受，最终还是咬咬牙，逃也似的离开了。
    “怕吗？”萧砚抬头问，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沈烬看着他后颈那道浅粉色的印记，突然抬手，轻轻按在那片皮肤上方，动作笨拙却坚定：“不怕。”
    萧砚笑了笑，他就知道，这头野狼一旦认定了方向，就会跟他一起，对着整个世界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