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辛坐在桌前理着头发，野骅凑过来，低声问：“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
    卉辛支着下巴，目光瞟向洗手间，摇了摇头：“瞧着呗～要是文某人沉得住气，没准儿还有点希望。”
    “可他要真冲动行事，搞不好咱们这番功夫就全打水漂了。”
    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开了，只有书生走出来，脸色难看至极。
    “完了，”卉辛后背往椅上一靠，重重叹了口气，“这下彻底废了。”
    野骅猛地趴在桌上，哀嚎道：“哎呦我靠……又赌输了，苍天啊大地啊！我这命啊……”
    巷子街角，野骅蹲在电线杆下抽烟。
    瑾泉拉着脸，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知情的人怕会以为他刚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
    卉辛把玩着野骅的打火机，开盖关盖的“咔咔”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她盯着对面的瑾泉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凑上前伸手戳了戳他身前的衣服：“文瑾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耐心？”
    “都说了别对他来硬的，你到底急什么？”她双手叉腰呵斥道，“他不是那种你逼迫就会顺从的人，你不可能不明白吃软不吃硬的道……”
    “我们不会联姻的。”瑾泉垂着头，满脑子都是连书生的背影。他拍开卉辛的手，“我还是会帮你。”
    “哈？”这话一落地，卉辛当场就懵了，“请问咱说的是一码事儿吗？我这是在真心为你考虑！”她气得撩了下头发，提高声调，“你不会觉得，我是担心你利用我做事，失败了就不帮我了吧？拜托！都朋友，谁在气这个啊？”
    瑾泉靠在墙上，轻嗤一声：“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不过是利益牵扯，互相利用罢了。”他叹了口气，顺着墙壁缓缓蹲下身，“你放心，我真不会因为这事没成，就不帮你取消联姻。”
    “我不喜欢你。”
    “你有病吧，大哥！”卉辛火气“蹭”地一下冒上来，“我就知道！你是这种冷血没人情味儿的疯子！没法跟你交流，亏我还把你当哥们儿。”
    野骅在远处瞧着，眼看两人越吵越凶，他碾灭烟，慢悠悠走过去：“哎呀～你俩嗷嗷啥呢？这么激烈。”
    俩人同时抬眼看向野骅，异口同声：“你闭嘴。”
    瑾泉先是一怔，随即冷笑出声：“顾卉辛，你先回去吧。”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黑车，“你这些天都跟我呆一块儿，你爸知道，他不会唠叨你。”
    说着，瑾泉双臂垂在膝盖上，低下头抵着，想借此缓解一下情绪。
    卉辛双臂交抱，看着瑾泉这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模样，刚才一肚子火气，到了嘴边竟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他是真失望透顶还硬憋着不说。
    “文瑾泉，我劝你好自为之。”卉辛低声丢下这句，“啪”地把打火机扔到野骅怀里，转身走向那辆瑾泉早让助理开来的黑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野骅目送卉辛上了车，转回头俯视着瑾泉这副近乎撑不住的样子，无奈地勾起唇角，随手将头发往后一撩，递了根烟过去。
    “抽不？”野骅捏着烟在瑾泉眼前晃了晃，“来一根儿？”
    瑾泉抬头盯着对方手里的烟，顿了几秒，伸手叼进嘴里。野骅立刻凑近给他点上火。
    “咳……咳！”烟刚吸进肺里，他猛地咳嗽起来，眼眶里莫名蒙上一层湿意，分不清是呛的，还是打心底涌上来的。
    “我去～”野骅低笑出声，“你还真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可是你戒烟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接我递的烟。”
    野骅一把将瑾泉拉起来：“这也算是打破纪录了吧？”原本他没太在意，可一抬头，反倒愣住了。
    印象里，文瑾泉没这么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