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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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冬月初一。
大雪已下了许久,天地间苍茫一片,耳边呼啸的风越来越大,双手被冻得拿不起重物。
入了夜的泞州格外发寒,犹如恶鬼般四处掠夺热气。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安府老宅,门厅前空无一人。
费迁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地上的雪已经蔓延至脚腕,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安昭昭提着水桶来到前院,刚放下便看见远处的人,急忙迎了上去。
见到来人,费迁咳了一声:“说说你,大门大敞,前院又没个人,怕是遭了贼都不知晓。”
安昭昭搓了搓手:“费公公说的极是,天寒地冻的,公公不远千里来此处作甚?”
费迁拿出一封信:“陛下召你入宫,赶快收拾收拾随咱家去吧。”
安昭昭不知为何:“期限还未到,我去了便是违抗皇恩。”
费迁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哎呦,你看看你看看,跟你爹一样,榆木脑袋一个,既是陛下所说,自然也是免了此项罪责,还不快去?”
安昭昭应下,快速回房,从柜中翻出衣物装好,掀开被子打开了床板的隔间,从里面取出一把匕首和软剑塞进衣物间。
算了算时间,也不过才收拾了一炷香的时间。
费迁看了看她的背后:“就这么点儿东西?”
安昭昭点头笑道:“陛下召我不知所为何事,兴许以后还得回来呢,这么多东西足够了。”
等坐在马车上,安昭昭还是心有不安,已经三年了,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三年前,东国大将军安晋贤,通敌叛国,发动兵变联合宣王谋权篡位,陛下降下罪责的那一夜,将军府火光冲天,家财被众多奴仆抢夺一空,不知为何,陛下偏偏留下她一人送往泞州。
泞州自久以来便是苦寒之地,常年会有死人的传闻。
安昭昭刚去不久,便亲眼目睹了隔壁阿婆被活活冻死。
好在,她所带去之物都很暖和,让她扛过了几年冬日。
安昭昭闭了闭眼,往前之事,实是不愿回想,但无论她走到何处,总会如噩梦般跟随着她。
她掀开帘子,此处并不是回京的路,马车很快停下。
从门口递来一套崭新的衣物:“换上吧,面圣可不能穿身上那堆破烂的衣物。”
安昭昭接过衣服,换好后马车再次上路。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费迁将人带入客栈,屋外都有重兵把守。
安昭昭喝下一口热茶,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知觉,她挪到火炉旁,实在是太冷了。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远处传来枝丫被压断的声响。
狂风打的窗户直作响,等脚传来了温度,安昭昭躺上床,将自己笼了个严实,沉沉睡去。
十里外,一伙人正在被追杀,其中一人逃到了马厩上,后面传来不断的追赶声,他看向不远处的窗户,翻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柴火传来的声音,凭着微弱的光亮,他慢慢朝里面走去,退到桌子旁时,脖子已经被一把软剑抵住。
他举起手:“饶,饶命。”
安昭昭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刺了一刀,让他暂时没有攻击的能力。
:“你是什么人?”
那人跪在地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昭昭点亮烛火,认出了他脖子的纹身:“你是山匪,看起来还是程闻七的人?”
那人来了兴趣:“没想到你认得我,那又如何,你很快就会死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