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这么晚？”
    听到霍知远开门的响声，窝在沙发上的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满的嘀咕道。
    霍知远习惯性扬起笑容：“妈，对不起。今天给同学辅导功课，所以回来晚了。”
    女人整理好凌乱的秀发，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孔。犀利的眼神还是看出端倪。
    “过来。”女人冷眼注视着狼狈不堪的霍知远。
    霍知远怔住了，他妈是知道他与那群人有联系的，上次脚腕差点都被她打残。这可不是说笑，在那之后霍知远走路都崴了好一段时间，至今都记忆犹新……
    “妈，您有什么吩咐？”霍知远故作轻松，缓缓走到那女人跟前。
    “啪！！！”
    不等霍知远反应，就被女人一巴掌重重扇在脸上。霎时，霍知远脸颊旁浮出一大片红肿，鲜红的掌印伴着那声脆响渐渐印在那白皙的脸颊上。
    “跪下！！”
    那个女人紧皱着眉头，眼神里充满的愤怒与不甘，都要溢了出来。
    霍知远一言不发照做，努力扯着那张笑脸，眼神里的光逐渐淡了。
    女人转身从桌子底下拿出戒尺，因为常用，擦拭得很干净。
    那戒尺大约有一米多长。是从地头蛇中的一群催债人手中讨来的，很扎实，一下就能皮开肉绽。疼痛也更加明显。
    霍知远咬紧下唇，任由女人往身上抽打。新伤和旧伤交错在一起，显得更加难以愈合。
    戒尺粘着血丝，循环往复抽打着那具布满伤痕的身躯。他浑身冒着冷汗，汗液划过被谢野弄伤的额角，激得霍知远嘴角抽了抽。
    挥舞着戒尺的女人，气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狠狠朝霍知远身上抽去。愤怒、委屈不断在她的身体里叫嚣着。泪水大颗大颗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就像洁白的雪地上下了场激烈的暴雨。
    “我都说了不要跟街上那群下流痞子混!他们都是老鼠，吃的都是什么肮脏的垃圾!你他妈为什么不听？！啊?为什么不听!!!”
    女人疯了一般狂抽着他精瘦的身躯。戒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嘎吱”一声，裂成了两段。
    “凭什么？！凭什么上天都要跟我作对？！我容易吗？!我生你，养你，就为了让你登上人群的顶端。让你那贱种的父亲好好看看，我能做好!我他妈做得好!!!……”
    霍知远抬眼注视着那个已经疯癫的母亲。硬生生扯起嘴角，憋出一个微笑。细声细语说道：“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温言细语的话并没有缓解女人的愤怒，只有那迎面踹来的一脚。霍知远疼得闷哼，只是埋着头，淡眼看着鲜红的血液从鼻子里流出。恍惚中，忽然想起那个被自己掰断手腕的少年……
    “这就是恶人有恶报？那天你跟我现在一样疼吧……”
    “活该……你真的很天真。”
    “抱歉。”
    “我很意外，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光存在……”
    习惯于黑暗之中的人，居然在奢求光的温暖。真的，很可笑……
    那个女人一脚踢倒茶几泄愤。桌子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划伤了霍知远的手，鲜血汩汩从伤口流出，身体已经疼得麻木了。
    “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钱!!!你他妈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啊啊啊啊啊？！！！！”
    女人尖叫着蹲了下来，抱头痛苦抓挠着自己的脸颊。锋利的指甲把那精致小脸抓破了好几道口子。
    霍知远缓缓挪到女人身后，轻轻往背后抱住了他。布满伤疤的手抚上女人哭肿的眼睛。
    霍知远扯起嘴角生硬的笑着，就好像刚才的打骂都没有发生过，温言道；
    “妈，别怕。”
    女人在霍知远的怀里轻轻的颤抖着，哭声渐渐弱了，最后归于一片宁静。
    霍知远把女人抱上床，盖好被褥。还不忘从浴室接来热水仔细擦了擦女人脸颊干掉了泪痕。
    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他叹气着拿起扫帚开始整理。那些被血液染红的玻璃碎渣倒入垃圾桶的碰撞声，无意间惊扰了床上熟睡的女人。
    霍知远怔了怔。只得蹲下身子，一粒粒用手缓缓拾起。清楚感受着玻璃碎渣的棱角划过手心的刺痛感。
    “啊，又流血了。”
    霍知远许久才收拾好这里。一脸疲惫的去浴室淋浴。夜色深浓，早就错过了洗浴时间，已经没有热水了。
    他干脆直接开冷水往身上冲。已近凉秋，那水冷得刺骨，从脊背到臀部。再经过那满手细碎泛白的伤口，每一次冲刷疼得就像在剜肉。
    最后霍知远是打着颤从浴室出来的。
    他严严实实裹了一圈厚被褥蹲坐在床头，咬牙翻找着箱子里的消炎药，随意往伤口上涂了几把，就着凉水吃了几片止疼药，便一头扎进了床上。
    疲惫逐渐包裹住霍知远的身体。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窗外枝头上几只叽喳的寒鸦——
    霍知远他很清楚，他要赢，要让世界上所有在乎他的人而感到骄傲。
    仅此而已……
    （未完待续……）
    马上就要开学了，谢野这个大冤种再次遇到了霍知远。。。。
    谢野：“我能转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