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冷宫的破门便被踹开。
    方砚修的心腹太监李德全带着几个侍卫闯进来，假笑着行礼：“陛下，太子殿下忧心冷宫年久失修，特命奴才来”加固”门窗。”
    方知有沉默地看着他们钉死最后一扇漏风的窗，而李德全忽然拎起一只野猫的后颈，当着他的面拧断了脖子。
    “殿下说，畜生乱跑容易丢命。”李德全甩了甩手上的血，目光落在无恙身上，“您说是不是？”
    无恙炸起毛狂吠，方知有将它死死按在怀里，喉间腥甜翻涌。
    “若无其他事，还请公公快点离开”方知有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
    还未等方知有休息一会，房门就被推开，屿程从外面进来，面上没有表情，但在方知有看来，屿程是向他讨账的恶狼。
    屿程走进方知有，单手掐住方知有的下巴，将方知有的头抬起来“上次咬了我，这次又偷了我的玉佩，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方知有的呼吸在屿程指间变得急促。他被迫仰着头，喉结在对方掌心里艰难地滚动，却仍扯出一个讥讽的笑：”丞相若真要讨债…”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屿程雪白的袖口，”不如把我这副残躯…拿去炼药？”
    屿程猛地松开手，看着衣袖上洇开的血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忽然掐住方知有的后颈，将人拖到铜镜前：”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镜中的少年面色青白，嘴角还挂着血丝，”连野狗都不如的废物，也配偷我的东西？”
    ”那玉佩…”方知有喘息着，”不是皇兄让你来讨的吗？”他故意加重”皇兄”二字，果然看见屿程眼角**。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照亮屿程阴鸷的眉眼。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猩红的药丸：”吃下去。”见方知有不动，他冷笑，”不是要炼药吗？这”朱砂丹”最能治肺痨——还是说，陛下连试毒的胆子都没了？”
    方知有盯着那几粒殷红如血的药丸，突然想起乳母临死前指甲缝里也沾着这样的红色。他猛地打翻药丸：”丞相好手段！当年毒杀我母妃用的就是…”
    话未说完，屿程已经掐住他的喉咙按在墙上。两人鼻尖几乎相贴，方知有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你以为我在救你？”屿程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我要你活着看到祭天大典那天，看着方砚修怎么把你…”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凄厉的狗吠。方知有瞳孔骤缩——那是无恙的声音！紧接着是侍卫们的怒喝和刀剑出鞘的铮鸣。屿程神色一变，松开钳制快步走到窗前，只见雨幕中一道白影正撕咬着某个侍卫的咽喉，鲜血在青石板上晕开刺目的红。
    ”看来…”方知有撑着墙站起身，抹去唇边血迹，露出一个染血的笑，”连我的狗都知道，该咬谁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