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在学校可是优等生，”秦飞竹也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骄傲，“我们班物理竞赛就靠她拿奖了。”
    陈京弛挑眉，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是吗？”他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我还以为她只会读书。”
    “只会读书？你也太不了解——”秦飞竹刚要继续，江青禾忽然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腕。
    “怎么？这位弟弟，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孟瑜调侃道。
    “没，没，”秦飞竹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否决，“青禾……青禾她学习……学习很好。”
    “哟，你怎么还青禾青禾的叫呢？”陈京弛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抹调侃笑意，伸手拍了一下这小伙子的头，打趣道，“谁让你这么叫的？”
    江青禾骤然开口：“我让他叫的。”
    话音一落，周围原本还有些细碎交谈声的人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嘶——”秦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他在这三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京弛，这可不关我事啊，我弟和我那可是两个人，我和你可是好哥们儿，我这立场绝对坚定，我弟他一人做事一人当。”
    “哥！”秦飞竹一听这话，脸都涨红了，一拳捶在他哥肩上，边捶边带着些埋怨地说道：“干嘛呀你，说什么呢！我和青禾就是单纯的朋友而已，你别在这儿瞎搅和了行不行啊！”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秦骁松了口气，但看自家弟弟的反应显然这个朋友的称呼有点自欺欺人。
    “朋友...”陈京弛摩挲着酒杯边缘，突然低笑出声，“挺好。”
    此刻，陈京弛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妹妹了解甚少，比如就像今天这样，她为数不多的“朋友”自己完全不知道，以及她来陈家之前的经历也是一团迷。
    江青禾脸上挂着笑，酒吧的灯光忽暗忽明，掩去了她眼眸的情绪。
    话题很快转向了其他方向，陈京弛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却不时瞟向江青禾。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点头或微笑，但陈京弛能感觉到她眼底的疏离。
    这种疏离不是针对在场的某个人，而是她对这个包间的一切都保持着距离，就好似不想和自己有任何关联一样。
    后来的记忆断断续续，像被剪得支离破碎的电影胶片。陈京弛记不清了……
    不知是谁又嚷嚷着要喝酒，等他稍微清醒一点时，派对已经接近尾声，而他正抱着不省人事的江青禾。
    “得，这回去，我妈不得教育我一晚上。”陈京弛瘪嘴道，感受着怀中人的重量。江青禾的头发散落在他的手臂上，带着淡淡的柑橘味，与酒吧里的烟酒味形成鲜明对比。
    秦骁拍拍他肩膀，脸上也挂着几片醉晕：“别回家了，楼上不有包间吗，你跟你妈说一声。”
    陈京弛耸耸肩，也只能这样了。他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简短的信息：“青禾累了，我们在楼上休息，明早回去。”
    扶着江青禾进入电梯时，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陈京弛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五年来最亲密的接触。
    酒店房间比想象中宽敞，房间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陈京弛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放到床上。
    他松了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燥热。江青禾的身体陷在被褥里，黑色长发散开如泼墨，衬得她脖颈处的肌肤近乎透明。
    他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捉住了。
    他回头看去，江青禾眉头紧锁，一只手攥着他的上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京弛颔首，细细地打量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江青禾有一副清秀的皮囊，平日里一双眼睛总带有几分疏远，此刻闭着，倒显出几分不设防的乖巧。
    他俯下身，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却在靠近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清新中带着一丝甜涩，就像江青禾本人一样矛盾。
    江青禾似是察觉到有东西在离开，她下意识猛地睁眼，喊道：“妈！”
    那声音惊慌失措，带着一丝决裂……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陈京弛手里还捏着对方纤细的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陈京弛尴尬松开手，摸了摸鼻头，解释道：“……刚刚你睡着了，我开了间房把你送上来。”
    江青禾的眼神从迷茫迅速转为清明，她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谢谢哥。”
    说完，她便转过身去，没再理陈京弛。只是上衣下摆无意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纤细腰线。陈京弛挑眉，也没继续说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惊醒了走廊声控灯。陈京弛在骤然亮起的光线中摸出烟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衬衫衣摆。
    那天晚上，陈京弛辗转难眠。每当他闭上眼睛，那股柑橘香气就会萦绕在鼻尖，惹得他心烦气躁。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这个妹妹来参加自己生日聚会，别说礼物了，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