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了，去擦药吧……”阿姨一脸心疼，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不少。
    ——
    周长安与孙采薇躺在卧室，窗外的夜景绚丽多彩，两人却都不说话……
    孙采薇莫名叹了一口气。
    “薇薇，你怎么了？”周长安放下手中的书，翻身凑到她额前撩开碎发落下一吻，抱得更紧了。
    “没什么……”
    周长安一眼便看出来了不对劲，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都这么多年了，还和大学那会儿一样，爱生闷气……”
    孙采薇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坐好，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两人的合照。
    这是两人刚在一起一年的时候拍的，孙采薇穿着婚纱，周长安一身西装站在她身后，两个人都挂着笑容，幸福肉眼可见。
    可在红底背景下却显得那么假，跟p上去的差不多……
    “你到底怎么了呀？”
    孙采薇转头靠在周长安的肩上，吞吞吐吐地说：“你真的会一直爱我吗？”
    周长安伸手揽住她，雄浑的声音响起：“那当然了。”
    此话一出，孙采薇伸手勾住周长安的脖子，有些撒娇地说：“真的嘛？那你怎么还不和佟瑶离婚？还不娶我？”
    周长安也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想啊，不是还有一笔钱没拿到吗？我得等周存高考结束才行，你再等等嘛……”
    闻言，孙采薇松开他，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又叫我等，我等了多久了？我看你是骗我的还差不多……每次你带我参加那些酒会……人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孙采薇又补充道：“高级一点的酒会我还去不了，要看着你和佟瑶手挽手站在一起……”
    “薇薇，你还吃醋啊？你知道的，我和佟瑶只是联姻，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心里只有你的。”
    孙采薇抿了抿唇，斜眼瞪了他一下。
    “说说有什么用？我们的女儿名义上不还是私生女？”孙采薇怒气未消，眼神还落在他们的合照上。
    周长安靠近她想要搂住她，却被她推开。
    “我当然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我没有名分不要紧，淑艺怎么办？你知道这18年来有多少人冷嘲热讽吗？都说淑艺是没有爸爸的野种……”孙采薇的目光回到周长安脸上。
    话音刚落，周长安蹙眉，问道：“谁说的？谁说的？！咱们的女儿怎么会是野种呢？”
    孙采薇又凑近他，让他不要生气。
    “如果周存那孩子不在就好了，那咱们的女儿就能光明正大带到各种场合了……”
    周长安眉头微皱，提醒她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爷子生前特意交代了，周存不能出任何事，要不那笔钱谁也拿不到。”
    “那咱们的女儿呢？难道就不是周家的血脉了吗？老爷子真够狠心的，男孩就认，女孩就不认……”
    孙采薇回想起当年去找老爷子要说法——
    “伯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长安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周序堂面无表情。
    “伯父，您别误会，我不是来破坏长安的家庭的，只是……我也给长安生了一个女儿，我想……我的女儿毕竟也是长安的血脉，能不能……养在周家？”
    周序堂想也没想就拒绝她了：“免谈，你的女儿名不正言不顺，谁知道是不是我儿子的？想放在我家养？”
    孙采薇失算了，她没想到周序堂连自家的孙女都不认。
    “伯父，您说话不能这么伤人……淑艺她就是长安的女儿，您要是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的……虽然不是男孩，但……但也姓周不是嘛……”
    周序堂打量了她许久，才道：“我不是不认女孩，你让你的女儿以什么身份进我家的家门？我只认我儿媳妇生的孩子。如果真是我周家的血脉，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女。我给你们一笔钱离开……”
    “不行……淑艺不能没有爸爸。您是淑艺的爷爷，也不能就这么打发我们。”
    周序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可能成为我们家的儿媳妇。孩子是你要生的，现在生下来了又要我们负责？我们逼你了吗？长安早就结婚了，是你死缠烂打。你以为把孩子怀在肚子里就能要挟我们了？”
    “你说你的女儿不能没有爸爸，生下来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听完这番话，孙采薇眼中含着泪，低头找纸巾擦拭去泪水。
    “我知道，我生的不是儿子。所以你才……”
    周序堂打断了她的话：“别给我扣帽子，不管我儿媳妇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重视，你生的孩子是私生子。再怎么样也上不了台面。”
    说罢，周序堂起身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孙采薇也是一脸不甘心。
    “长安，难不成我们的女儿要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我爸妈也说我为什么要受这种苦……你都不知道我爸妈被多少人指指点点……”
    周长安叹气：“那也没办法，老爷子明确说了，要想拿到那笔钱，我就不能承认淑艺是我的孩子。平时带她去朋友家里让那些人知道就算了，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孙采薇也没话说，毕竟那笔钱她也想要。
    “放心吧，我会和佟瑶离婚的。她也早就想离了。等我离婚了我们就搬到国外去。”
    孙采薇见劝说无果，也只能这样。但她还是不甘心。
    早晚有一天她会收拾周存那个小子……
    ——
    周存擦完药还是觉得有点疼。站在镜子前打量了许久。
    还好没有很明显，否则他要毁容了。
    “先生下手真狠，你以后还是少和他顶嘴吧，要不然先生真的会让咱们走的，到时候外面那个女人就得意了。”
    周存不说话，只默默看着这一切。
    这个家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他。父母没离婚，却胜过单亲家庭，他们两人在外都有自己的家……
    “我能活到今天也全因为爷爷护着我。这个家没有一点温情，就算我不住在这里了又能怎么样？我还不稀罕呢！”
    “少爷，可别说这种话……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唯一的家，以后还是要回来的。我还等着看你结婚生孩子呢。”
    周存也只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