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然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到林之夏。
    女孩低着头往前走，那画袋压的她佝偻着背。
    奇怪的是林之夏身上并没有穿早上那件白色的外套，而是一件毛衣，再定睛一看，外套在她手上。那件毛衣也沾了不少颜料。
    这么冷的天……干嘛脱掉外套？
    林之夏抬头的那一会儿，盛修然朝她招手，而后迈着步子跑过去接下她手中的东西。
    司机也跟着过去拿走林之夏背上的画袋。
    注意到她双手发红，盛修然一时之间竟手忙脚乱起来。
    “你怎么了？”他问道。
    林之夏抬头看着他，眼眶里有些许泪光。头发丝竟也沾了颜料。
    盛修然把颜料和衣服放在地上，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林之夏身上。
    林之夏没有任何态度，一言不发跟着盛修然。
    “你这个状态回学校也不合适，考完第二天不是放假吗？要不然今晚先在我家住一晚上？你放心，我爸妈都不在家。不会尴尬的。”
    林之夏敷衍了一句“随便”。
    司机也不明所以。
    按理来说，她成绩那么好也不至于考差吧？那又为什么……
    ——
    关上车门，盛修然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但迟迟不敢开口。
    犹豫许久，盛修然才吞吞吐吐地说：“林……林之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嘛？”
    盛修然盯着那件本该是白色的外套愣住了。
    “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据他所知，林之夏一向爱干净，从前她画得再乱也只是双手黢黑。
    “我的调色纸不见了，别人也不肯借我，我就只能用衣服当做调色纸。”
    林之夏越说越小声，盛修然再次看向那件衣服。
    “怎么会出这种事？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调色纸怎么会不见了？”
    林之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嗯，应该是有人故意拿走我的调色纸。看我上午两场画得好就来做手脚。”
    画笔和颜料或许人人都不同，可调色纸都长得一样，还好藏。就算怀疑起来也可以说是自己的。
    但她能想到是谁偷走的？考场上她就认识范雯萱，即使两人有矛盾，但是离得那么远，也不可能是她。
    盛修然一脸不可置信。
    “不会吧……这可是大型考试……”
    林之夏这会儿已经不哭了，和他说道：“可是联考不比高考，艺术偏主观，要想考完之后换卷也是很容易的。更别说动手脚。连考场上的监控都形同摆设。”
    那人要是下定决心要动手脚想必是有后路的，绝不可能怕她查监控。
    每年这种事情层出不穷，遇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那你……你觉得能考得好吗？”
    盛修然说完才意识到不太合适，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之夏摇头。
    她不确定考得怎么样，但是落榜应该不至于……就可能会比平时更差。
    “进考场前吴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防着别人，我居然还是中计了……都怪我不好。”
    闻言，盛修然也不知所措，只能尽量安慰她：“怎么会怪你？你别多想了，一定不会考差的。要相信自己。”
    林之夏没接话。
    平时她的色彩就考的不怎么样，这回画具被人做了手脚导致心态崩了，更别想有平时的水平。
    盛修然见她这样，也没说话。
    此时再说话安慰她怕是会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