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凌霄一把拉过扶摇，搂在怀里。
    “听着······”他的声音被乌云里的雷鸣撕碎，“等下你看我眼色，你便施展时空阵法，永远都不要回来。”
    “没你，我去哪？”扶摇突然挣开他的怀抱，青鸾仙剑在掌心爆成光轮。“鱼儿，以往都是你护得我的周全，今天就让我，以我命护你一次。”
    她迎着压顶的墨色乌云飞升，灵力在周身凝成莲花虚影，每片花瓣都映着凌霄惊惶的脸。
    当双掌拍向结界的刹那，天空突然裂开银蛇般的闪电，第一道雷劫竟提前劈落，将扶摇整个人钉在光柱中。
    “不！”凌霄的玄铁剑刚扬起，另一道雷电已顺着他的”破虏”剑身窜入经脉。
    剧痛中，他听见巫师的狂笑，却惊觉丹田内的仙婴正吸收着雷力疯狂膨胀，原本粘稠的元婴真气骤然化作液态，在经脉中形成自给自足的小世界。
    当第三道雷击中凌霄天灵盖时，他猛然看见：乌云里的咒纹、吸血鬼翼膜的魔阵、甚至扶摇发丝间的灵力流动，都在他眼中化作可触摸的光带。
    “元婴境界······居然借雷劫突破？”黑袍巫师的笑声卡在喉咙。
    只见凌霄缓缓抬剑，剑尖挑起的不再是罡气，而是一缕缠绕着雷纹的天地灵气，是突破元婴到合道境界的灵气。
    此刻的凌霄能清晰感知到：吸血鬼每一次振翅的气流轨迹、巫师骨杖里封存的万魂波动、甚至地下三尺腐叶中咒纹的蠕动节奏。
    他踏前一步，分神期的灵识如蛛网般铺开，将整个黑水森林的脉动尽收眼底。
    而在森林深处，某个被遗忘的祭坛上，正有更恐怖的存在，因这突如其来的境界突破，缓缓睁开了沉睡千年的眼······
    当第九道紫电劈中顶门时，扶摇周身的衣衫已化作飞灰，一道霞光化作七彩的衣裳······
    裸露的肌肤上流转着琉璃色光纹，每道雷劫劈落处都绽开金色莲华，是先天圣体与雷灵共鸣的异象，连乌云里的咒纹都在她身边绕道而行。
    她咬碎舌尖喷出的精血，竟在半空凝成完整的百花图腾，与腕间青鸾印记遥相呼应，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凤鸣。
    “轰！”丹田内的灵力核骤然炸裂，却未带来毁灭，反而如宇宙大爆炸般衍生出新的法则星云。
    扶摇能清晰看见：自己的经脉化作万里江河，血液变成流动的星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天地灵气的潮汐。
    当最后一道雷劫被她掌心的莲台吸收时，后背突然浮现出百米高的万花虚影，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纪元的精灵族兴衰史。
    “原来······我是阿兰若之森的末代公主······万花仙子，入驻万花宫······”
    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精灵族圣树被黑魔法腐蚀的火光、万花仙子将青鸾印记打入轮回的决绝、以及此刻正在西昆仑悲鸣的族灵呼唤。”
    她抚上心口突然浮现的精灵族徽，那里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是血脉觉醒的警示，也是宿命归位的召唤。
    “鱼儿，我未来的夫君。”她转身时，眼中已没有半分娇柔，取而代之的是万载仙王的威严，“没人能动你，暗黑世界也不能！”
    话音未落，指尖挑起的风刃已斩断天地法则，整片乌云竟如布匹般被撕开。
    阳光刺入的刹那，她身后的万花虚影探出光手，轻轻一握便捏碎了吸血鬼的蝙蝠群。
    那怪物在光雨中发出凄厉尖叫，体表的魔纹如蜡般融化，最终化作一捧飞灰，唯余一枚燃烧的血晶滚落在凌霄脚边。
    凌霄握着还在发烫的玄铁剑，看着扶摇周身升腾的七彩霞光，突然想起初见时的模样。
    此刻的她悬浮在光柱中，衣袂无风自动，每根发丝都流淌着法则光晕，眉心的精灵族徽与万花虚影重叠，竟与古籍中记载的“创世花神”画像分毫不差。
    “大渡劫······竟能引发前世记忆觉醒？”凌霄喃喃自语，分神期的灵识突然捕捉到异常，扶摇体内的灵力正以恐怖的速度压缩，那不是突破，而是到达飞升前的前兆。
    远处的黑水森林深处，被阳光照亮的古祭坛上，一块刻着精灵文的残碑突然渗出金光，碑文中“救世主归位”的字样，正与扶摇腕间青鸾印记的光芒遥相呼应。
    当扶摇指尖的法则光链缠上巫师颈间时，对方黑袍上的骷髅图腾正寸寸崩裂。
    那些蠕动的咒文在阳光下发出玻璃碎裂般的锐响，露出底下绣着的精灵族徽残迹，原来这老妪的法袍，竟是用精灵翼膜缝制而成。
    扶摇已经开始审问吓呆了黑袍巫师：“你本应是个法师，为何成了巫师？”
    “西大陆的魔法塔只收纯血法师······”，巫师的声音被光链勒得颤抖，枯指指向自己眉心的黑气，
    “我这混血的血脉修炼到黑袍就到头了······直到遇见魔域使者，他说只要献祭一千个精灵魂魄，就能换得黑魔法本源。”
    她咳出的黑血在掌心凝成蝙蝠虚影，“可三百年了，境界没涨分毫，反而被魔契啃噬了心脉······”
    扶摇听她说到魔域，便想到灌输的记忆里面，在前世抵抗魔域入侵的经历，便问：“那你可知魔域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从没去过魔域。”巫师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和魔族联系的？”扶摇继续追问。
    “每隔一百年都会有魔族使者来和我见面，要求我给魔族办事。这不，魔族使者要求我把血族人降伏加入魔域，这才刚刚过了几十年，刚刚这个吸血鬼还没用顺手，就被你们灭了。”黑袍巫师委屈巴巴的说道。
    扶摇的青鸾印记突然发烫，前世记忆中闪过相同的魔契图腾，那是上古时期魔域用来控制凡间傀儡的诅咒。
    她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入巫师眉心，那些盘踞的黑气竟化作无数尖叫的小蝙蝠四散飞去。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天打雷劈、魂飞魄散，要么······”她指尖凝出法则光轮，“我助你成为白袍大法师，效忠于我夫君。”
    当金光淹没巫师的刹那，整片森林的咒纹都开始逆向旋转。
    老妪的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佝偻的身躯竟挺直了三寸，枯槁的手指长出珍珠般的指甲。
    她撕裂的黑袍下涌出白银色光流，重新凝结成绣着太阳图腾的白袍，领口的精灵族徽残迹被金光补全，化作完整的百花纹样。
    “这是······白袍大法师的法则共鸣？”凌霄的分神期灵识捕捉到异常。
    巫师体内的魔契诅咒已被炼化成仙力导管，每一次呼吸都在引动天地灵气。
    更惊人的是，她眉心浮现的魔法阵，竟与扶摇记忆中的精灵族圣阵隐隐共鸣。
    “感谢上仙，让我连上两个境界······”白袍大法师颤抖着取出骨杖，杖头颅骨突然渗出清泉般的光液。
    “此生只效忠上仙和大帝，若有二心，天打雷劈。”说完，转身将光液洒向那群瑟缩的恶灵时，奇迹发生了：
    蜷缩的身体舒展开来，灰绿色皮肤褪去，露出珍珠般的光泽；裂开的嘴角闭合，长出精灵特有的尖耳，翅芽在背后破茧而出，每片翼膜都映着彩虹光晕。
    “精灵们，归位吧。”大法师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咬破舌尖喷出的魔法精血，竟在地面画出复活法阵。
    那些重新化为人形的精灵们眨着琉璃色眼眸，突然集体朝扶摇单膝跪地，他们额间浮现的百花印记，正是精灵族认主的标志。
    而随着最后一个恶灵解咒，整片森林的腐叶竟抽出新芽，枯萎的古木重新绽放出万紫千红的花簇。
    白袍大法师将这些恶灵解咒后，恶灵又变回了可爱的精灵，拜别扶摇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再见了，小宠物们。”凌霄笑着和它们道别，对于这些精灵他有着天生的好感，即便它们变成恶灵时，也没想过要伤害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