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治疗(下)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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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御膳房从来的茶点。
面点被制成寓意吉祥的形状,花鸟鱼虫等在其上,栩栩如生,好似能裱盘跃起,化形为真。
色彩艳丽,精致得如同精雕玉琢一般无二。
而那呈盘则是色泽金黄,质地坚硬。
林黎间注意到那盘子,极其惊讶,声音带着一丝雀跃:“那不会是金子打造的吧?我的天,见到黄金了,在我们那可是稀缺物资,主要都是属于旧时代产物,都……”都是老古董了……
马上意识到不对,这和先前,也就是昨晚他们通的信完全不一样啊!
完了完了,串了啊,忘记昨晚给”邵瀚”说,自己刚分裂出来的,什么都不懂,还没有记忆了。
林黎间心道,不好!!
正纠结如何圆谎,毕竟一个谎言说出去,那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堆砌,才能圆最初的那个谎言。
夏子乐跳过这个漏洞,他知道现在去撬开林黎间的嘴,想也知不可能。
拿起那堆在一起像小山的奏折中,其中一个最上方的,展开后跪坐于桌前,他不喜让人侍奉,于是澄心殿中,就他一人。
斟茶的,也是他自己。
只听翻开奏折的摩擦声,夹杂着斟茶的水声,交叉撮合下,茶在倒时,手腕忽高忽低,声音一会儿厚重一会儿轻柔。
伴随着林黎间的心跳,忽上忽下间,这时听见”邵瀚”说话了。
夏子乐直接就问:“我这离魂症可有可能治好?你能和我讲讲吗,我心里没底。”
林黎间看他闲庭信步,还有时间喝茶,再问我,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他有些摸不透这”邵瀚”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要是不回答装作不会当然也是可行的,只是……
轻轻告诉自己,林黎间你冷静,想想他这么问的目的,才一天就被对方所释放的好意收服了,那要是”邵瀚”没安好心思,到时候被卖了,还在为这帝王数钱呢!
可是,怎么想都觉得,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说,他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也不会在他身上。
何况他只是一个对于”邵瀚”来说,可有可无的人格。
林黎间有些想通了,就想着给”邵瀚”解释起来,他所在世界中了解到的。
对于他的世界来说,这类病症也是有些难缠的。
就算他原本的世界是一个脱离常理的时代,也是如此,因为想要控制一个人的意识,除非摧毁他的意识。
林黎间就开始慢慢道来:“你说到离魂症,它想要治愈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有求生的本能,求生本能强大,再加上药物和他人的扶助,相信康复不是问题,一切不可能,只要把它和本能意识,扯上联系,我不相信它是不可能。”
夏子乐浅笑挂在嘴角,淡淡抿一口茶,两瓣唇瞬间湿润,他晃动着手中茶盏。
”邵瀚”不是他,他叫夏子乐。
他不想披着别人的外壳,做出的事情不管好与不好,都不认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做出的功绩,又或者是罪过……
虚虚的,就像身体本不该是他的;就像他的想法、思想,其实都是邵瀚的附赠品;从本体而走出的,好像从来就没有他——夏子乐,一样虚无。
他不甘心。
茶盏的摇晃突然停顿,杯子里的水纹还在涟漪,而夏子乐的心是不平静的。
“黎间啊,你说,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没有做出治疗和改变,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声音沙哑动荡。
他不平静,他极其不平静。
他有一个疯狂的计划在闪现脑海。
他如果去做了,就不会考虑后果。
但,夏子乐兴奋地询问了林黎间,也只想问对方,真是神奇的感觉,他居然想和人分享了。
林黎间都讲到这了,也就没那么顾及,全都秃噜了出来。
他声音轻快,显然心情极好,毕竟是发生这么多事情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
“呃,你问的是最坏的程度吗?”
“嗯,你说,我听。”夏子乐说。
“症状持续恶化,到时候就容易挽救不了了,那可绝对不可以的。”林黎间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说了下去:“离魂争夺也就是会出现一个个不同的人格,相当于不同的”人”,身份切换频繁,会导致记忆割裂,行为怪异混乱。
最后悔崩溃,产生毁灭自身的欲望。”
夏子乐:“……”
林黎间见对方没回答,下来最后通牒:“所以一定要进行治疗,不可以一意孤行下去,最后会害了你自己的。”
夏子乐一口饮尽瓷杯中明黄茶水,才目光直视前方,神色晦暗不明,谁也不知他是在想什么。
他不慈悲,哪怕是对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所有分裂出现的魂魄,都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对吗。”
这句是肯定的,他当然明白,他却也不想、不愿明白,他想永远深陷泥潭,不要抬头望天,静看天光大亮。
在曙光与黎明照亮到泥潭的那一刻,他将不是他,他将没有他。
就算……或许本就没有他。
林黎间也隐约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对于邵瀚来说,这样的话,不适合,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挑明。
他们两人就算在同一个身体里,那也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现在属于两人的空间陷入静谧之中。
只听,殿外假山流水,作为音律的伴奏,与殿内的毛笔笔触于宣纸的沙沙声。
光束透过网格状长窗,连射下来,投放在着五月日头的热力。
五月的预热,迎接夏的炙热。
海棠的花瓣又又又在掉落,之前满树的艳丽,似乎真的快接近尾声,或许,再过七日,海棠将全部洒落树下吧。
奏折一摞一摞批改好,朱砂在上面留下帝王的痕迹。
三个时辰转眼而逝,一壶茶一壶茶进入了夏子乐的肚子。
一个通报事宜的小太监来这里通禀,正是地下宫殿里,隶属皇宫情报的齐元喜。
他跪于殿门前禀报:“启禀陛下,神医谷少主傅泽求见,说是针灸事宜。”
“嗯,知道了,朕半刻钟后到,在原处便可。”
夏子乐直起腰杆,松活松活一直挺着的腰,双臂活动起来,走出殿宇,迈步向着那傅泽居住的僻静小殿而去。
他想:傅泽啊傅泽,你作为邵瀚的多年老友兄弟,若是没点能耐,那邵瀚的外在班底威胁,可就也不存在了。
到那时,我可就吃相不客气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