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突然造访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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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如水,夜色如墨。云山雅苑漆黑一片,地埋灯发出机械的冷光,星点月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地面画出斑驳的剪影,随着裴鹤前行的动作隐现。
    已经过了十二点,管家并未留灯,他摁亮壁挂灯,微弱的黄色灯光下,智能门锁顺利地通过了生物识别扫描,“咔哒”一声,门开了。
    进门、转身、关门,裴鹤正准备往里走。
    突然,玄关处闪出一道黑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抓住他的手臂,摁着他向后退去,“砰”的一声,脊柱抵上坚硬的门,后脑勺也避无可避地撞得发昏。
    他下意识地曲肘抵在胸前,那只手力道大的吓人,s级alpha也难以抵挡,一股清心沉稳的信息素同一时刻漫上鼻尖。
    云山雅苑拥有着国内顶尖水平的生物识别技术,除去常驻联邦议会工作的父亲,就只有他那个大哥录入过生物信息。议会选举在即,父亲应当忙得不可开交,那么此时能够出现在别墅内的就只有裴霁川了。
    军事化的管理既不允许裴霁川回家,也不允许经常使用通信设备。所以他们俩兄弟也很少来往了,深夜突然造访,裴鹤有些拿不准他要干什么。
    来自裴霁川的柏木叶味的信息素在屋内缓缓蔓延,像是伸出一双手环抱住了他,也安抚着他被撞地发疼的后背。许久未见,熟悉的信息素让裴鹤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
    接下来他就会发现这种安心感只是一种错觉。
    屋内关着灯,窗帘却高束着,清隽的月光从快有半墙高的窗户倾泻进来。借着月色,他依稀看到了哥哥的脸。极高的眉骨下面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正像隼目一样盯着他。裴鹤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慌,他低头移开视线,掠过高挺的鼻梁下移,淡色的薄唇紧紧地崩成一条直线。
    他的哥哥似乎生气了。
    死水一般的寂静,谁也没说话,只有墙上装饰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运作,裴鹤咽了口气,长兄如父,他对这个哥哥既是敬爱又是畏惧,试探着开口:“哥?”
    他的声音很轻,在裴霁川的耳里有一丝心虚的意味。
    从小到大家里都有不许晚归的规矩。
    裴霁川190cm的身量,高他半个头,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这个弟弟:“还知道回来?”
    一时无言,裴鹤低头盯着哥哥胸前的西装扣的扣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这个“嗯”字其实带有妥协的意思,可在裴霁川听来,却成了弟弟一点都不想解释的默认,他猛地抓起裴鹤的双腕向头顶折,扣在墙上,在黑暗中缓缓低头、靠近,然后闻到了裴鹤身上那股属于一个omega的、不轻的、樱花味的信息素的味道,嫌恶地皱了眉:“啧,和omegaZA了?”
    他知道裴鹤不敢,但是他就是想恶趣味地这么问。
    “没有!是同学FQ期了,我送他回家,粘上了一点。”裴鹤立即反应过来,反驳道。
    他平时从来不会解释这么多,但是今天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宋轻寒,s级omega,联邦理事会主席的独子。”裴霁川醇厚的嗓音在黑夜响起,像大提琴演奏出来的旋律一样悠扬稳重,又像是在宣布某个条例宣言一般胜券在握。
    裴鹤想起今晚那个女子,还有生活中总是莫名出现的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你监视我?”他一扫心虚,仰起头问。
    裴鹤没有理会弟弟的质问,反而迈一步向前,和他贴的更紧:“你喜欢这个omega?”
    肌肤隔着衣料互相传递着炽热的温度,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持续攀升。
    裴鹤被狼狈地、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抵在门口,来自s级alpha的极具威压的、霸道的信息素好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口鼻,难以呼吸。
    裴霁川唇齿说话开合间呼出的热气扫在他面颊。空气不断升温,在即将到达某个阈值时,裴鹤狠狠偏过头,几乎是吼出来:“我和他只是朋友。”
    一个s级的alpha被另一个同样是s级的alpha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压制着,“滴滴滴---”屈辱感像一颗倒计时结束的定时炸弹骤然在脑中炸开。
    此情此景,裴霁川只是一脸淡然得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挠人的宠物。
    裴鹤心中的那个气球好像被一下子打开了一个口子,“咻”地一下没气了。他卸了哽住脖子的力气,靠在门背,补充道:“我不喜欢他。”
    他又思考了一会,咬了咬下唇,长吁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还有,哥哥,请你不要再监视我了。”
    他说得恭敬又礼貌,虽然今天那名短发的女子确实解了他燃眉之急,但是这种时时刻刻、做任何事情都被人监视的感觉,对于一个成年的男性来说,很不舒服。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s级的alpha,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希望裴霁川停止这种监视的行为。
    “嗯哼。”裴霁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对裴鹤的暗中监视,从他分化之后,也就是裴鹤进入联邦学校、裴霁川进入政治学校后就开始了。
    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弟,他选择将他圈禁在自己的领地。他不会干涉弟弟的正常社交,至于那个omega,有必要的话也可以消失。
    有的时候宠物也需要放出去活动活动,抓得太紧会丧失活力,但是如果回来的时候沾上了别人的味道,就需要适时地缩短一下绳索了。
    裴霁川最后在他颈边嗅了嗅,放开手,后退半步,让开路,偏身半倚在玄关的衣柜上:“臭死了,去洗澡。”
    禁锢的力道消失,裴鹤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麻的腕骨,一眼也没有看哥哥,鞋也没来得及换,边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边快步向楼上走去。
    这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他只想逃离。几年不见,裴霁川变得很奇怪,尤其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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