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梦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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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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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睡就是几百年,睡得的像个好像不会再醒来的人,可是偏偏还是突然醒来,还是我孤身一人。千年不过一晃而过。”言观心继续扫地。
楼稚想起来什么,打开手机一顿翻找,眉头越皱越深。
“存在过就该留下一些痕迹啊,就算没有遗迹出土,总该有民间传说之类的……”楼稚小声吐槽。
言观心把垃圾打包好,拍拍身上的灰尘。
“走吧。”
“回去睡觉?”楼稚收起手机,站起来伸个懒腰。
“咳咳,哪有那么多觉要睡啊。”言观心提着垃圾往外走。
邢安也起身,却是掉下一把刀——先前那边瑞士军刀,锃亮锃亮的。他不慌不忙的捡起来揣回口袋。
言观心停下,开口:“把刀留在店里吧,咱们进城,又不是去打劫。”
楼稚上前:“得防身吧。我都没告诉你,我飞机落地就被人坑光了钱!”
“我没有身份证明,要是我们还带了刀,就显得有些可疑了。”言观心略带歉意。
“巧了,我也没有身份证。”邢安把刀放在桌上。
楼稚思索两秒,把刀放进桌肚抽屉深处。
……
车上,楼稚在开车,驾照也是只有他有。
“先回去拿点钱。”言观心坐在后排,扒在楼稚椅侧道。邢安坐在副驾,陷入深度睡眠。
楼稚眉头上挑:“重新买辆车吧。”
言观心大打量一圈:“楼稚兄是没见过从前的车,又小,又慢,又危险。我觉得这车不错,不如在用一段时间吧。”
“从前的车?你开过?”楼稚脑海中浮现起电视上那种民国时候的车。
“是呀,那个时候街上都是人力车,这种洋车少见。朋友送了我一辆,我偶尔会开。”
言观心则是想起来那个身着军装的故友,眉眼间与楼稚十分相似。“说起来,那人才是你真的祖宗。那个古董店便是他曾经赠予我的。”
“他叫什么名字?”
“楼知。他是一个好军官,认真负责——战死沙场。”
“哦哦,这么厉害啊。对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参军?”楼稚似乎猜出了楼知所处的时代。
“怎么没参加,我初上战场就一枪被人打死,醒来战争早就结束了。想来我的确成不了什么事。”
言观心心底泛起丝丝苦涩。那时候他以为被打死就可以立马活过来,继续上阵杀敌,虽然故国早已不复存在,但故土之上仍然是亲切勇敢的同胞,为了保家卫国而战,令人热血沸腾。却是不想那一梭子弹让他睡了好些年。
所幸他死的早,来不及厚葬,草值得草掩埋,故友皆亡便也无人祭拜和修缮。经年累月的风沙雨雪,坟头土变得很薄,再醒来亦是物是人非,迷糊中就过去了那么多年,只他还在原地,长生不老,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言兄,这个店面送你卖古董如何?”
“甚好,不过,我还是想参军,入你麾下,做你的兵,保家卫国。”
“我说过,言兄不适合上战场。”
楼知语气冷下来。言观心还想在辩搏,却是被楼知揪起衣领子——
“你若是被人一枪打死在战场上,我姐姐怎么办?”
言观心垂下眸子:“在下并非楼姿姑娘的良配。
再说,令尊是不会将她嫁给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的。”
“所以我给你店铺,你发挥你擅长的,好好做点生意,照顾好我姐姐!
不然我要如何安心在战场上拼命!”
……言观心留下书信辞别,加入了另外一个更权威的队伍。
却不想后来刚好和楼知的军队合作。楼知冷冷告诉他楼姿已经远嫁。
言观心被一枪放倒时,楼知却慌了。
“我骗你的,我姐姐还在等你,等我们平安回去,你不准死!”
言观心忍着剧痛摇摇头,张嘴却是大口大口吐血。楼知颤抖着靠近去听言观心在说什么。
“其实、我长生不、我、不会死的,你别——”
楼知气得想揍他:“你这家伙,这种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言、观心、言观心——你这个混蛋。”言观心闭上眼,就这么暂时死了几十年。
醒来一切都结束了,光明永驻的日子。
心中感慨万千,开口只一句“现在真好!”
……
车子将要进城,远处的高楼大厦好似拔地而起。言观心默然失神,他这是又睡了多久啊,怎么又成了他陌生的模样。
楼稚听了言观心的话便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我们好像忘了回去拿钱……”言观心后知后觉。
“啊,忘了这茬了。都到收费站了。”
楼稚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刚付完钱,邢安也醒了,听到言观心说没拿钱,从副驾驶拿出一踏钱给言观心。
“够吗?”
“应该。”
楼稚皱眉:“有钱不早拿出来,我刚才花了未来的钱!”
言观心目光终于落到了那没有按键的大屏手机上,现在的手机可真方便,还能花未来的钱!一会再买两个用。
……天色渐暗,三人便找了间简陋的旅馆住下。
睡前言观心点了点了个一根香。
“不是说三天后在做梦?”邢安洗漱完出来刚好看到。
“这是为了让你好好睡觉,你不是夜间会犯病吗。这和做梦的那个不太一样,这是安神助眠的。”
“哦。”
……
说的不一样,但是邢安一睡着就被梦里言观心叫醒了,似乎是又梦回了崆都。
“别睡了,行安你快去躲起来,那个楼致要来找你麻烦!”
“楼稚?他能找我什么麻烦?”邢安满不在乎。
来人却是一脚差点踹到他脸上,所幸邢安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下躲开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想来就是前世的楼稚了,竟是这般跋扈。
“你就是行安!起来和我切磋一下,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是不是走关系的!”
行安还没说话,楼稚手一推,桌上的茶杯就飞向了邢安,邢安一把接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出去打——”
“好!”
俩人一跃而出,言观心着急的在旁边看着,既害怕行安占了下风,又怕行安伤了楼致。
邢安两下把楼致压在身下——
“楼稚,你还真是幼稚,在梦里就敢和我打架了?”
“你才幼稚——你这什么招式?放开我!”楼致挣扎未果,却也不肯认输。
“你输了。”邢安松开,言观心上前去扶起楼致。
“楼公子没事吧。”
楼致推开言观心,看着行安,恨恨道:“且看日后,如果你没有能力做一个好官,或是敢逾矩半分,我定不饶你!哼——”
邢安不解,楼稚为何这般。
言观心叹了口气:“楼致他不坏,或是些许自负和要强,至少他日后为官会是个好官。你们在榜一二定是会被重用,甚至是到国君身边。而我末几名,日后怕是与你们差距越来越大了。
我看之前来的那几位大人甚是看重你,日后你也要小心谨慎为好。”
“你的意思是我会到离泽源身边打工?”
邢安说罢,言观心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左顾右盼,没有旁人才松手:“国君的名讳不可随意乱叫!”
“不励精图治,反醉心于长生不老,昏君!”
言观心再次捂他嘴,内心焦灼不已:“行安!莫要再胡言乱语。
国君何曾求过什么长生。他素来勤勉,自他为君,所言所行皆是上乘之作。你或许现在不了解他,日后你能接触到他时,便会知道的。
另外,诋毁国君乃是重罪!
你这样真是让我很担心。”
言观心感觉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
“那你想长生吗?”
言观心一顿,道:“我从未想过什么长生。只要此生无悔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