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血色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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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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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温言没有感觉到疼。
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而下,像一条暗红色的小蛇。
爬过凸起的青色血管,滴落在早已被染红的睡衣上。
他的动作很慢,刀尖一点点陷进皮肉里,仿佛在切割一块没有知觉的朽木。
屋外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紧接着是父亲歇斯底里的吼叫:“——废物!养你不如养条狗!”
母亲尖锐的哭声混在其中,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他的耳膜。
温言垂着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夜晚。
刀刃又深了一分。
血珠滚落,在地板上溅开细小的暗花。
他的手臂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像一张扭曲的网,将他牢牢束缚。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血滴落的轻响。
温言盯着自己的手腕,恍惚间觉得那不像自己的肢体。
而是一截枯死的树枝,正在腐朽、溃烂,最终化作尘埃。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啾……啾……”
温言迟钝地抬起眼。
窗台上站着一只灰色的小肥啾,圆滚滚的身子,黑豆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它的羽毛蓬松柔软,在昏暗的夜色里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误入的精灵。
温言怔了怔……
他很久没见过活物了。
小肥啾歪了歪头,又轻轻叫了一声,声音细弱,却莫名穿透了房间里死寂的空气。
温言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他想伸手,却在抬起的瞬间停住了。
——他的指尖沾着血,黏腻、肮脏。
他不该碰它
他不配碰任何干净的东西。
温言缓缓收回手,重新低下头,继续用刀尖在皮肤上缓慢地游走。
血越流越多,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可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这具身体不是他的,疼痛也不是他的。
小肥啾没有飞走……
它静静地站在窗台上,黑眸深邃得不像一只鸟应有的眼神。
月光从云层间漏下,将它的影子拉长——那影子在墙上扭曲了一瞬。
竟隐约化作一个修长的人形,黑袍翻飞,苍白的手指微微蜷起。
像是想要触碰什么,却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温言没有看见
他的世界早已被血色浸透,再也容不下其他色彩。
小肥啾轻轻扑了扑翅膀,忽然飞进了房间,落在温言脚边的血泊旁。
它低头啄了啄地上的血珠,动作优雅得像在品尝某种珍馐。
温言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头看着这只奇怪的鸟,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小肥啾抬起头,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温言恍惚觉得,它在笑。
——那是一个人类才会有的、病态而餍足的笑容。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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