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D.G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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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GreedDesire贪欲
“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题记《醒世恒言》
1.
十三号铺——
灰蒙蒙的天空,气压低到了一个极点,墙角洞里的老鼠吱吱吱地显得尤其不安。
店内吴理正拉着吴望聿玩着飞行棋,玩着玩着悔棋更是被吴翠翠一顿嘲笑丢人。
而他非但不以此为羞,反以此为荣,理直气壮地反驳:“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人大鱼就愿意让我悔,你个没人爱的萝卜菜!”气得吴翠翠直接上手挠他。
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能量波动,吴灰灰从扭曲的空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吴理便将手里的荷包递了过去。
“二哥,绿珠夫人说这是承诺给你的东西。”
吴灰灰被捡到的时候还是一只小小的幼崽,那个时候吴理和吴望聿已经是十八岁少年,吴翠翠也到了十六岁年华,所以吴理就直接让他以兄弟姐妹相称。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唤吴望聿为大哥,明明是家里当家做主的吴理却被一直唤作二哥,为此,吴理还对吴灰灰生过整整一年的气,甚至在那一年里连馒头都舍不得给他吃,只给他喝稀饭汤。
果然......很是抠搜。
吴理接过荷包,感受着手里澎湃的生命力,脸上露出见到钱才会出现的开心笑容。只见他把手伸到吴望聿面前,激动地说:“大鱼,快把你的牌子给我!”
吴望聿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把脖子上的木牌取下,放到吴理手中。拿到木牌后,吴理将木牌放在桌上,左手托物,右手掐诀,嘴里喃喃念着听不懂的语言。不一会儿,一颗流光溢彩的棱石自荷包中飞出,然后顺着吴理的手势瞬间融入桌上的木牌里,散发出温暖和煦的绿色光芒。
“成了!”吴理神情激动,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木牌,倾身为吴望聿重新戴上,并絮絮叨叨地念着:“大鱼,你一定要天天把这块牌子戴着听到没?你知不知道这个女娲石我是付出了多大代价才给你拿到的,你一定要好好戴着,要珍惜……”
摸着还带着吴理体温的木牌,吴望聿不明显地咽着口水,眼神专注地望着他,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誓言一样,认真又慎重地回答道:“好。”
“乖~”吴理满意地摸了摸吴望聿的头,他的发质很柔顺,像极了平时在自己面前的猫儿模样。
吴望聿则伸出手,轻轻覆在吴理的手背,看着眼前人,冷硬的脸庞融化成了和煦的春风,温柔又专注。
此时此刻的吴灰灰:汪汪汪?可是我不是狼吗,为什么会发出狗叫?
可怜的小灰灰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种叫做单身狗的存在。
许是吴灰灰狗狗眼里的怨念浓重得快要溢出来,吴理终于松开了吴望聿,又回到了桌子的另一侧,拿起棋子准备继续。
在掷骰子,落棋的平和氛围中,一只小千纸鹤从远方飞来,落在吴理靠窗的手侧。他挑挑眉头,打个响指,千纸鹤居然抖抖擞擞地变化出了人的模样,原来是湘菱。
“吴老板,好久不见。”
“湘菱姐!”吴灰灰兴奋地喊出了声,耳朵尾巴齐齐冒了出来,不停地摆动。
“哟,是你啊小湘菱,几年不见你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吴理故意打趣着她,挤眉弄眼地说道。
湘菱无奈摇摇头,叹气道:“几年不见,吴老板您还是这么有趣。”
吴望聿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见吴理放下了棋子,便端起手边的茶水小抿一口,垂着眼眸不发一言,安静极了。
“你们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事?”吴理撇撇嘴,百般无聊,小巧的棋子被他拿在手里不停把玩。
湘菱轻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事实上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向您借样东西。”
“什么东西?”
“吴老板您身上的那把钥匙。”
吴理停下手里把玩的动作,吴望聿也抬眸,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湘菱。”吴理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暗含着某种不明的意味:“我族的钥匙从不外露,知道我这几把钥匙的人更是廖廖不过五指。”眼神一凛,他的语气也越发的不善:“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钥匙的事情的呢?”
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夹杂着冷冽的寒气,湘菱站在吴理的正对面,衣摆被吹得飞舞飘扬,发尾处也凝结出了寒霜。
但她丝毫未动。
歪了歪头,眯眼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听街道边的流浪猫妖提过几句,说是有个红裙双髻的女孩和人喝酒打赌,结果没想到喝醉了什么都往外面说,比如”玉垒山下的十三号铺有个叫吴理的抠搜家伙有把可以打通地府的钥匙”之类的。”
屋里的寒气突然瞬间消失了,房间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息,吴理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里,吴望聿无言,吴灰灰则战术性缩到墙角,只是闪烁的目光泄露出他此刻不安和类似幸灾乐祸的心思。
沉默半晌,吴理的怒气达到了巅峰,破口而出:“吴——翠——翠!”
“你个死丫头!给老子回来!”
这一声狮吼,吓得窗外树枝的麻雀纷纷逃散,咦惹,今天的老板怎么回事?好像吃了炸药包似的,真可怕。
而这时正在十多公里外寻找土壤扎根,准备好好吃点营养,泡泡澡的吴翠翠猛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是有人在骂我?难道是这里的土太水了,把根给我泡凉了?
吴翠翠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往大山深处走去。
2.
“队长!我找到了!”方明激动的声音传来。
在资料室里已经翻找了许久的几人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彩:“快拿过来!”接过后便不停地翻阅着那一沓着三年前江景湾的案件记录。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邢昊和花原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越来越严肃,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们现在并不轻松的心情。
花原合上手里的资料,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不对,我们翻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啊,是不是你推测出错了邢昊。”
邢昊没有回答他,只是飞快且专注地浏览着手里的档案,旁边是一堆已经看过的资料。
一边的方明也在认真翻着,只有大D抱着几册卷宗,昏昏欲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安静的档案室里,稀稀索索的翻书声,夹杂着时有时无的呼噜声。过了良久,终于在方明忍无可忍用拳头叫醒大D的时候,邢昊的手指停在某一页,沉声道:“找到了。”
方明和花原一听,马上凑了上去。
“是王海。”花原立马认出了档案上一脸猥琐的男人。
随后,邢昊又拿出了另一份档案,上面是一个约莫女孩十三四岁的女孩,那张脸长得和他们在酒吧遇见的小K一模一样!
“这个女孩是......”
“那个女孩的双胞胎妹妹,孙月。”邢昊说着,继续往下翻看,结果相关的记录除了几张案件其他相关人员的薄薄的纸,竟什么也没了。
“啊?就这么一点点资料吗?”方明问道。
“可是王海怎么会和孙月有关系?”花原提出了疑问,“而且还是三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孙月又没有在福利院,怎么会......”
声音戛然而止,花原和邢昊同时反应过来:“福利院!”
“但是很奇怪,如果孙月在福利院待过的话,那么当初我们查到的资料里一定会显示出来,可是事实却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查出有关孙月的任何身世经历。”
“不,与其说是查不出,不如说是她的信息就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一样。”听着邢昊的话,原本即将打破的窗口又被合上,他们又陷入了一条思维死路。
而就在他们继续思考的时候,突然,方明不小心把档案带碰落在地上,一张有着被火灼烧痕迹的纸片从袋子的夹层里露了出来。
花原将纸片从夹层里取出来,那是一张相片。
泛黄的相纸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相片上有两个长相同样清秀甜美的小女孩,她们身后的背景是名为爱与美的儿童福利院,福利院前赫然是一座天使玫瑰花的雕像。
“这应该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小时候的合照。”花原看了看,就把照片递给邢昊,“身后的背景是福利院。”
邢昊接过后,翻过相片的背面,是一行触目惊心的红色字体:含苞欲放的花蕾是承载世间爱欲和美丽最优秀的载体。
方明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写这话的人怕不是心理变态!他还唐而晃之地写在人家小女孩儿的照片后面!真恶心!”
花原看完也有些心理不适:“写这话的人应该有某种程度上的恋童心理,邢队,你觉得呢?”
只见邢昊神情愈渐凝重,仔细看还有些呼吸急促:“不,不对。”
“什么不对?”花原不解地问道。
看着手上的照片,邢昊死死地盯着上面微笑着的女孩:“这张照片,我从未见过。”
听到邢昊的话,大D有些迟疑道:“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啊邢队?”
方明一听,反手就是一个暴栗:“你傻吗!要是邢队见过这张照片,刚刚在酒吧不就早知道那个小K和她双胞胎妹妹是福利院的了?哪还需要现在去查!”
邢昊默默地把照片重新放进夹层里,夹着烟,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在他脸上昏暗不明地晃动着,沙哑的声音带着倦意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三年前江景湾的那次案件,是我师傅受理的,而我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当时接到报案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案发现场,而那个现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邢昊深深吸了口烟,又吞吐出去,似乎回忆起了很痛苦的记忆。
“人间炼狱。”
“那幢别墅里,全是各种成人用具,还有十多个一米来长的台子,上面焊接着手铐手链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工具。”说到这儿,邢昊的面容已经完全掩盖在了碎发下:“整幢别墅装饰得也很诡异,奢华,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令人窒息。”
“等我和师傅赶到现场后,当时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幕,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惨状——”
“十多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甚至有的还更小。被铁链捆绑在小台子上,全身衣服破破烂烂,皮肤上布满了伤痕和血迹,还有很多粘稠恶心的乳白色液体......”
“一双双眼睛里瞳孔涣散,嘴巴也被撕裂,下体更是塞满了......”
说到这儿,邢昊声音抖得厉害,嘴巴张张合合,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方明更是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两目通红:“畜生!”
一向冷清的花原也别开了头,轻轻颤抖着。
不着调的大D也罕见地沉默下来,神色不明。
“那邢队,这件案子最后......”
邢昊摇摇头,晦涩地看着对面三人:“我不是说了吗?”
“搜集不到受害者的任何资料,施害者的资料也一并压下,只是不痛不痒地抓了个嫌疑人,最后还刑满释放。”
“这个案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接被上头压下了。”
“就连我师傅也是,因为接受不了上头的处理结果,辞去了刑警的职位,最后却在一个月后离奇消失死亡。”
看着邢昊阴郁的神情,花原忍不住问道:“那你之前说确认一件事,就是这件事吗?”
邢昊将烟头直接扔在脚下,使劲将它碾灭,看着窗外,眼里是疲惫和不甘的恨意:“并不是。”
“只是今天再遇到那个女孩后,我突然想再去试试寻找真相。”
“不过我现在总算确定了一件事,正如我师傅所说,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我们无法用法制去击碎的罪恶。”
花原和方明都沉默了,因为他们无法反驳,事实确是如此。
“如果我没猜错,王海极有可能就是三年前那起案件的施害者之一,而酒吧里那个女孩子......”邢昊顿了顿,将目光投向方明:“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不存在”的第六人,又或者是尸体指纹的实际拥有者。”
3.
让吴灰灰去把犯了大事的吴翠翠找到带回来,吴理看着眼前执着的女人,无奈地说:“湘菱,真的不是我不借给你,而是无法借。”
湘菱不发一言,就静静地看着吴理。
吴理叹了口气道:“我们吴氏一族的钥匙有一个特殊性质,那就是非吴氏族人不用。不然,你觉得知道了吴氏一族秘密的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吗?”说到这里,吴理的语气已经带上了许些漠意。
看着眼前气势非凡的青年,湘菱依旧维持着淡然的模样,轻声问道:“既然这样,那我可否与吴老板做个交易?”
听此,吴理来了兴致。他是个商人,商人最喜欢的就是交易。
“那你先说说,你手里有什么令我心动的筹码?”
女人微微一笑:“吴老板你一直寻找的,烛龙九阴的下落如何?”
听此,吴理周身的气质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浓烈的黑色物质以他自身一米为半径地散发开来,眼里红光乍现,身下的黄花梨背交椅碎做细尘,带着毁灭意味。
吴望聿看着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吴理,低沉的嗓音轻声唤道:“小理......”
听到熟悉低沉的男音,吴理微微回过神来,但是眼里红光还是没有褪去,第一次没有讨价还价,冷声回答道:“这个交易我同意了,说说你的条件。”
湘菱没有丝毫意外,没急着回答,反而将目光直直地投向吴理身侧那个一直呈保护姿态的男人,笑了:
“果然,吴老板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呢。”
吴望聿不解地看向吴理,吴理咳了两声,警告性地瞪着湘菱,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而湘菱则笑眯眯地,一副故作无事的模样。
“我的条件是,请吴老板今晚随我走一趟,用您手里的钥匙,让那些该下地狱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释放那些本应得到救赎的少女。”
吴理听到这个条件,不解地问道:“这种事情你明明自己也可以做到,为什么非要来找我?”
湘菱玉手一挥,一个空间扭洞瞬时出现在房间内,她一边说着,一边踏进洞里:“毕竟是受人所托,契约所缚,能够做到毫无痕迹审判罪人的,也只有吴老板您了。”
“灵魂交易?你这委托人倒也是够狠的。”吴理双手交叠胸前道:“什么时间?”
随着空间的缓缓关闭,湘菱的声音也逐渐扭曲模糊:“今晚22:00,江景湾别墅区13号,在此先多谢吴老板了。”
空间完全关闭后,吴理动了动脖子,随声道:“大鱼,收拾一下,看来今晚我们又要跑一趟了......”
谁知吴望聿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腕,问道:“吴理,她刚刚说的”为了我”,是什么意思?”
吴理顿了顿,抬头看着吴望聿不安和担心的脸庞,有些恍然,好像百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也是这样。脏兮兮的小孩冷得像个冰块似的,明明自己弱得不得了,却还跑来别扭地关心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吴理?小理?”
从回忆中抽离,吴理笑笑,就像以前刚把他捡回来的那样,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头,微弱的亮光透过格子窗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温柔又舒适,像极了从画中走出的眷侣。
“别担心大鱼,没什么。”
“也许她就是羡慕我俩感情好?”
我一定会保护你,让你活下去。
飞鸟的欲望是之于蓝天,而我的欲望是之于你。
——《西街南巷十三号铺》
作者闲话:
作者有话要说:
某巡:吴小理,你看看大鱼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不如投入亲妈的怀抱,让麻麻给你爱的......
某鱼:(死亡眼神射线)
吴小理:(眨巴着可爱的卡姿兰大眼,抓着某巡衣角)啊?
某巡:(鼻血飙出)快!跟麻麻走!麻麻给你弄他百八十个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