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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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骅和方澈楠现在一个远在北方,一个远在南方a市。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再见面了,不知对方过得怎么样?黎落骅按照父亲的要求念完大三之后就开始接手家里公司的一切事物。他晚上回到自己的别墅,别墅里只有一个保姆,保姆还是每天给他做好饭就离开了。黎落骅吃完饭之后去阳台抽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感觉内心越发的空虚,他有时还是会想起方澈楠。烟蒂烧到指尖时,黎落骅才猛地回神,烫感顺着神经窜上来,像极了高三那年跑完3km后,胸腔里炸开的灼热。他把烟摁灭在琉璃烟灰缸里,玻璃面上映出别墅空旷的轮廓,月光漫过旋转楼梯的扶手,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倒比他更像个鲜活的存在。
手机在这时震了震,是高三班长发来的消息:“下周六同学聚会,老地方,来吗?”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这几年同学聚会的消息不是没有过,他总以公司有事推掉。可今晚指尖的灼痛感还没散尽,他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好”。
退出对话框时,他才想起要去班级群里找方澈楠。群聊早就沉在列表最底端,点开时消息还停留在半年前的春节祝福。他往上翻了翻,终于在成员列表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头像还是高三拍的证件照,方澈楠穿着蓝白校服,额前碎发被风掀起一点,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亮得像盛了光。
点进朋友圈的瞬间,黎落骅的心跳漏了一拍。方澈楠的朋友圈没设三天可见,最新一条是上周发的,在大学教学楼前拍的照片。他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拿着本《西方哲学史》,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肩上,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和当年一模一样。配文很简单:“新学期第一课,同学们比我还紧张。”
下面有同事评论:“方老师今天穿得太温柔啦。”他回复了个笑脸,后面跟着个挥手的表情。
黎落骅往下划着,看到他去年带学生去山区支教的照片,穿着冲锋衣蹲在土坡上,给孩子们讲题时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看到他在图书馆拍的晚霞,配文是“今天读到一句好诗”;看到他和朋友去看画展,站在印象派画作前,手指轻轻点着下巴,神情专注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原来他真的成了老师,在南方的城市里,过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黎落骅靠在阳台栏杆上,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他忽然想起高三那个下午。
那天体育模考3km,跑到最后一圈时方澈楠明显体力不支,脚步慢得像灌了铅。黎落骅本来冲在前面,回头看见他脸色发白,忽然就停了下来,跑到他身边,拽住他的手腕往前带。
“别停,”他喘着气说,“跟着我,最后一百米了。”
方澈楠的呼吸声粗重得像破风箱,却还是咬着牙跟上他的步子。冲过终点线的瞬间,两人都瘫在草坪上,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塑胶跑道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
周围是同学欢呼的喧闹,黎落骅侧过头,看见方澈楠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脖颈上的血管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凸起。他忽然就说了句:你长得真好看。”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方澈楠愣住了,睫毛上还挂着汗珠,在阳光下闪了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红着脸别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你别乱说。”
那天的风带着夏末的热意,吹得草坪上的蒲公英四处飘散。方澈楠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后来体育老师吹哨集合,黎落骅伸手想拉他起来,他却自己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再后来,直到高考结束,他们都没再提过这件事。填报志愿时,黎落骅被父亲逼着选了北方的财经大学,而方澈楠去了南方的师范院校,隔着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像两条突然岔开的线。
聚会定在以前常去的火锅店,黎落骅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他推门进去时,喧闹声顿了顿,随即有人喊:“黎落骅来了!”
他扯出个客套的笑,目光却下意识地往包厢里扫。靠窗的位置空着,方澈楠还没来。
有人拉他坐下喝酒,聊起各自的近况。有人开了公司,有人嫁了富二代,话题绕来绕去,总免不了提到当年的事。
“说起来,当年黎落骅和方澈楠可是咱们班的两大男神啊,”一个女生笑着说,“我还记得那次跑3km,黎落骅特意停下来等方澈楠,当时好多人磕你们俩呢。”
黎落骅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他刚想说点什么,包厢门被推开了。
方澈楠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手里拎着个保温袋。他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不好意思,刚下课,来晚了。”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落到黎落骅身上时,停顿了半秒,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
有人招呼他坐到靠窗的位置,正好在黎落骅对面。他坐下时,黎落骅才发现他手里的保温袋里装着饭盒,打开时飘出淡淡的粥香。
“刚给学生补课,还没来得及吃饭,”他解释道,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动作斯文得像在品尝什么珍馐。
席间有人问起他的工作,他说在大学教哲学,日子过得不算忙,就是要带研究生,偶尔会有点累。有人打趣他:“方老师现在可是桃李满天下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他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还早呢,现在只想把学生带好。”
黎落骅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他。看他被问到当年的糗事时会脸红,看他给旁边的女生夹菜时动作自然,看他端着茶杯喝水时,手腕上露出一小截浅色的疤痕——那是高三运动会时,替他捡掉在跑道上的眼镜,被碎石划到的。
原来有些细节,他记得比自己想象中更清楚。
聚会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黎落骅站在火锅店门口,看着方澈楠撑着伞往公交站走。他的背影在雨幕里显得有些单薄,米白色的风衣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有人拍了拍黎落骅的肩膀:“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他摇摇头,看着那把伞渐渐汇入街角的车流,直到再也看不见。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文件,提醒他明天上午九点有个跨国会议。
他转身坐进车里,黑色宾利平稳地汇入车流。后视镜里,火锅店的灯光越来越远,像那个被风吹散的夏天,终究是追不上了。
回到别墅时,保姆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黎落骅没去卧室,而是躺在了客房的床上。这里还保持着高三时的样子,书桌上摆着当年的奖杯,衣柜里甚至还挂着那件蓝白校服。
他拿出手机,点开方澈楠的朋友圈,又看了一遍那张在教学楼前拍的照片。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别的什么,顺着眼角滑进鬓角。
有些相遇,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终点。就像那年跑完3km后,他鼓足勇气说出的那句喜欢,终究没能跟着他们,跑过漫长的岁月。
作者闲话:
最近真的没思路了,更新的好慢,今天一口气写2000字,哈哈哈。感觉越写他们走的越远了,我真希望我最后能写出来是个小甜文。大家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