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顾九渊松了口气，淡淡道，“还好，只是灵力运转过急，识海中旧伤重震罢。”
    墨夏怔在原地，脑中的剧痛仿佛短暂停滞，顾九渊正轻轻抵在他的太阳穴上，那月华般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识海。
    可那双总是清冷如寒潭的眼神，此刻却翻涌着墨夏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平日的疏离，倒像是失而复得的……
    墨夏想了想，他只在顾九渊看向江元初的眼神里见过。
    这不是自己一直一来所求的吗？墨夏自问，可是为什么当顾九渊真的温和起来，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
    很不习惯。
    呵，不习惯？这个想法真是……连他自己都感到荒唐。
    “好些了吗？”顾九渊轻抚他的脑袋，“在想什么呢？可还疼？”
    “不、好些了。多谢仙尊。”
    顾九渊点头，“解开神之契约的代价太重，你的身体遭受重创，还需好好休养。”
    “是。”
    墨夏低头道，不着痕迹的离开了他的怀中。夜色如墨，青玉灯光晕柔和，窗外风声作响，微凉。
    室内无声，墨夏靠在窗台旁，瑟缩了一下。顾九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指微动，关上了窗。
    “咔—”打破了寂静。
    最终，还是顾九渊开口，“这么晚，你动用灵力要做什么。”
    “我……试试恢复了几成。”墨夏犹豫了几分，他低下头，不敢顾九渊。秦夜深夜出门，不知去往何处，只可惜他头疼欲裂，无法亲自跟上一探究竟。
    若是强行跟上，以他现在的灵力，只怕不消一刻便被秦夜发现，到时又不知该作何解。论起来，他还要感谢头疼及时，免了他的好奇心。
    顾九渊走近几步，放缓了语气，“没关系，别急。”
    “是。”墨夏语气里带着一贯的顺从，他想后退，但身后是窗棂。
    顾九渊的视线落在墨夏低垂的侧脸上，问出了那个盘踞已久的问题。“你可知结神契的代价？”
    “弟子知晓。”答完，墨夏邹了邹眉，这些他当然知道，否则如何运用？
    “你我已成道侣，你不在是我的弟子。”顾九渊纠正他，这是他第二次提及此事，他叹息，墨夏看起来乖顺，却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是……我知道了。”停顿了一下，墨夏改口道。只是道侣二字何其凝重，他曾经满心欢喜，不过短短几月，他就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承受其重量。他这样的人，不配与姣姣如明月的仙尊成为道侣。阴差阳错的事，是在不该以此束缚。
    至于江元初……墨夏走神了一会儿
    “咳，”顾九渊轻咳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既然知道其中厉害，为何一意孤行，行此危险行径？”墨夏在神女庙中气息奄奄的倔强样子仍历历在目，顾九渊回想起心中仍是一惊。
    “当时情况危机，……我要救他们……”墨夏决然道，他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想到与之对抗的方式。
    “拼上性命也要救？”
    “是。”墨夏的回答没有犹豫。
    “你知道……你会死？”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