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魔族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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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繁星隐没,唯有那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光辉。客栈的屋檐下,常欢倚着斑驳的木柱,抬头望着那近得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
“师叔,你醒了。”常欢侧首,见墨夏起身,发髻松散如墨垂下。
“嗯。”墨夏轻应一声,点燃身旁的烛光,夜风拂过,微微吹动。
常欢注意到师叔眉宇间难得舒展,不由笑道:“我观师叔心绪轻快,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旧事而已。”墨夏望了眼窗外,感慨道。
“旧事啊...”常欢轻叹,“人这一生中所经历的事多不圆满,能有一两件欢乐的事入梦也不枉此生了。”
“常欢何处此言?”墨夏挑眉,目光落在常欢略显稚嫩却透着沉稳的脸上。
常欢仰头,月光在他清澈的眸中流转:“月色如华,突然有此感悟罢了。”他忽而蹙眉,“只是今天的月亮好像离我们很近。过了明天就是十五,也没有很圆嘛,难道山下的月亮与山上不同吗?”
“或许吧。”墨夏咂舌。该怎么告诉这个天真的师侄,此刻他们不过是在几日前的唐华镇幻境中?
夜风送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四更天。
常欢的衣袂轻轻飘动。他忽然笑道:“师叔下了山,看起来倒是开朗很多,不像在宗内时那般郁郁寡欢。”
“山下人多热闹。”
“是啊,山川海景,百姓安乐,自然心境开阔。不使自己困于一处,比什么丹药都管用。”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欲养其身,先调其情。师父多年研究医书却也只得出这么一句。”
墨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沉震住,轻咳两声:“...平时不见你多话,怎么说起话来老神叨叨的。”
常欢忽而露出狡黠笑意,那神态竟与江元初有七分相似:“师叔可是嫌常欢多话了?”
墨夏一怔,随即失笑:“常欢说得好,师叔受教了。”
“师叔这是何话,折煞我了。”常欢慌忙摆手。
墨夏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忽然问道:“你本事不弱,怎么会甘心在南素手下学医呢?”
常欢神色一黯:“这倒是说来话长。”他望向北方,仿佛穿透夜色看到了遥远的须臾山,“当年我与小妹常乐在须臾山被仇人追杀,是师父救了我们,带我们上了山。”
他年轻的面容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可惜我们上山太晚,师祖独目仙翁病重已不再收徒,故而拜了师父。“说到这里,他忽然展颜一笑,“不过师叔大概是小瞧师父了,师父可不止医道出众。”
“嗯,是吗?”墨夏想起南素制服齐路时那雷霆手段,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师父曾是静衡宗十大执事之一。”常欢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十大执事?”墨夏瞳孔微缩。
“是啊,“常欢点头,发丝被夜风吹得纷飞,“还是纪元天尊所组织。只可惜后来在与魔族的争斗中陆陆续续战死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纪元天尊仙陨后,剩下的执事就散了,不再组织。晨阳长老的御妖堂便是比照十大执事创建的。”
墨夏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除了十年前那场大战,还有同魔族的战争吗?”
常欢神色凝重起来:“神魔之战后,神族陨落。可是魔却像天地灵气般生生不息,只能被制衡却无法消灭。宗门创立以来一直与魔族抗衡。直到十年前那场毁天灭地的魔障之乱,各宗门合力将魔族封印在灵墟,才换得十年太平。”
“想不到魔族力量这般强横。”墨夏喃喃道,手不自觉地抚上剑柄。
常欢仰望着那轮诡异的明月,轻声道:“天地初开,灵气化生的同时,浊气生魔,魔族一直都存在。“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随风而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族只会越来越强大...”
天色渐明,江元初也在此时回来。常欢盯着他,眼里藏不住的威胁之意,江元初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垂眼间表示不会忘了约定。
墨夏不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江元初从外面回来,问道:“外面如何?”
江元初皱眉想了一会儿,“有好戏看。”
“好戏?”
窗外,酒楼下。
唐华镇内百姓大门紧闭,却又几个精壮男人围在柳府门前,正要撞门。墨夏深情凝重,思考着陆河说的有这一出吗?
“这是何故?”常欢看着窗外,术法中柳家的情形混乱不已,“难道……”
“昨夜他们去了柳家,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江元初解释了一句,随意坐下,袖子一挥,一壶热茶便出现在桌上。他自顾自地沏茶喝了起来。
常欢看着他悠闲自在的样子,怒道:“你既然知道他们去了柳家为何不去查看?”
“常欢师侄。”江元初冷声道,“我运气不畅,无法施法守护他们,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倒是常欢师侄忧心苏玉红而来,怎么也不守在苏玉红身边,连她们发生了什么都不知。若是师侄肯将解药……”
“江师叔。”常欢打断他,拱手致歉“是师侄失礼,江师叔勿怪。”
“什么解药?”墨夏听着他们谈话,云里雾里的,疑惑问道。“发生了何事?”
“无事。”常欢急声打断,“墨夏师叔不如先去监督纪云白他们,我给江师叔把脉细查。”
“好。”墨夏不再过问,挥剑离开。
茶香袅袅,常欢紧紧盯着墨夏离去的方向,直到不见人影才开口质问,“你就不怕得不到解药,经脉侧底腐蚀?”
“怕啊,”江元初倒下一杯茶放置在对面,示意他过来一同饮茶,才道:“只是昨夜月下风起,吹散了不少酒气,视物也明朗不少。”
常欢一饮而尽,追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夜过去,江元初似乎有些不同。常欢也琢磨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很怕昨夜的事被墨夏知晓吗?”江元初不急不躁道。清楚常欢突然来找自己下毒的原因,江元初不再陷入要不要杀墨夏的纠结中,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想要杀掉墨夏轻而易举,只是顾虑师父对墨夏的感情……若是墨夏贸然死在自己手里,他一个墨夏死不足惜,但若害自己被师父责备,甚至让师父与自己离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假使师父厌弃了他呢,想到这,江元初心境开朗起来,只觉得眼前这壶茶润口不已。
“你!”常欢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呵,江师叔说笑了,我怕什么。怕让墨夏师叔知道你要杀他?”
江元初低着头,指尖用力的按着茶壶柄,“我为何要杀他,墨夏心如明镜。你为何替他向我出手,墨夏他知道吗?”
常欢沉声道,气焰消了下去。“师叔他……自然是师门之宜。你心思恶毒,欲对同门下手,还不许他人仗义出手吗?”
“紧紧是同门之宜罢?怕不是师侄你藏了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江元初步步紧逼,心中冷笑,“不妨你与我道明,师叔我帮你?”
“帮我?”常欢冷静下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起身欲要离开“关心自己吧师叔,谁人不知师叔与玄渊仙尊师徒情深?离宗两年万事诸变,仙尊道侣的位置被人夺去的滋味不好受吧?”
常欢停下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继续道,眼里藏不住的嘲讽。“哦,忘了,是仙尊罚你峰壁戒律的吧。若是仙尊真像所传的那般对你疼爱有加,怎么会不为你查明真相,还你清白呢?即使两年前你没有离开,仙尊道侣也不会是你。师叔恕罪,常欢多言了。”
“呵,拿话激我。常欢师侄想隐盖什么?”江元初抬起头,同他对视,“是对墨夏……”
常欢死死盯着江元初,那伪装起来的,坚不可摧的平静瞬间破裂,被拆穿的恼怒淹没他的理智。
他猛地伸手,一把揪住江元初的衣服,指尖用力,声音压抑着即将失控的怒火。“你闭嘴”常欢平复心神,低声说道:“别忘了,解药还在我手里。”
江元初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霜吟,冷笑道:“区区小毒,还奈何不了我。”
“怎么会?”常欢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神情恍惚“你怎么会解此毒,这可是……”
江元初拍开他的手,整理衣冠。“别激动,只是想和你谈合作罢。喝茶?”
柳家门外,聚集的人群又添了几张愤怒的面孔。墨夏隐在暗处,冷眼旁观着这场骚动。纪云白一行人闻讯疾驰而来,正撞见昨夜那位老仆搀扶着柳家老爷颤巍巍迈出门槛。
老人斑白的两鬓在晨光中格外刺目,他拱手作揖时衣袖都在发抖“诸位,诸位,我们柳家横遭此劫,实在是……对父老乡亲不住。只是柳家就这一个独苗啊,请恕柳家无法交出。”话音未落便踉跄着要跪下,”要怪就怪我这把老骨头......”
“你们请了多少人来诛邪怕我们不知道吗?现在好了,我家孩子也昏睡不醒,孩儿他娘眼睛都哭肿了。这笔帐怎么算?
定是你孙女招来邪祟,此刻就藏在她身上。只要将她带到九华寺莲火淬化,就可解了我们唐华镇的安危。
……”
众人言语,将柳老爷推到在一旁就要入内,“停手,”纪云白大喊制止。
江裕快步上前将柳家老爷扶起:“”诸位且给我们一日期限。明日定诛灭妖邪,给大家一个交代。”他转向老人,坚定道:“”柳老爷,现在您除了相信我们,别无选择。”
几人进了柳府,只是今日的柳家却与昨日不同。只见柳府上空盘着极重的黑雾……
“南宫……”纪云白的嗓音有些发颤,他疑惑的看着这沉沉黑雾,“这怎么和昨日不同?”
“嘘。”南宫玹竖起食指,几人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