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不会改变 16.泄密的代价、加密的节点与酸奶的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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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创界”地下安全隔离审讯室,灯光惨白。冰冷的金属桌椅泛着寒光。鸭舌帽男人(真名孙强)双手被特制束缚带固定在椅子上,脸色灰败,眼神躲闪,早已没了咖啡馆取件时的警觉狠厉,只剩下被捕获后的颓丧和恐惧。沈薇坐在他对面,眼神锐利如刀,旁边坐着负责记录的安保主管。
“孙强,”沈薇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时光”咖啡馆储物柜,B17号,你取走的东西,是什么?交给谁了?或者说…准备交给谁?”
孙强低着头,一言不发。
“沉默没用。”沈薇将一沓资料推到他面前,上面有他在咖啡馆被拍下的清晰面部照片,有他进入废弃仓库的画面,还有他之前几次使用不同身份活动的记录,“你的底细,我们查得一清二楚。职业掮客,专门替人跑腿处理”灰色”交易,有三次盗窃前科。这次,你惹上大麻烦了。窃取国家级重点科技企业核心机密未遂,这罪名,够你在里面蹲到头发花白!”
孙强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额头渗出冷汗,但依旧咬紧牙关。
“想想清楚。”沈薇身体微微前倾,施加压力,“你是拿钱办事的小角色,没必要替幕后的人扛雷。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指认上线,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她顿了顿,语气冰冷,“你那个还在上初中的儿子,恐怕要顶着”罪犯儿子”的名头长大了。”
“别动我儿子!”孙强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他最大的软肋被精准戳中!“我说…我说!”
他像竹筒倒豆子般交代:“是…是一个叫”坤哥”的人联系我的!他给了我一个加密的一次性联系方式和接头地点、时间。钱是提前付的现金,放在老地方。我只负责取东西,送到西郊那个仓库,放在指定的位置就行!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见过”坤哥”一次,他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脸!声音…声音很低沉,有点沙哑!仓库里另一个人我没见到!我到的时候东西已经放在那里了,我放下新的空盒子,拿了旧盒子就走!然后就被你们抓了!”
“坤哥?”沈薇眼神一凛,立刻调出平板,翻到之前程立描述的“顾问”特征,以及第七卷中李明“零号证据”里提到的、替李建国处理“脏活”的阿坤照片(虽然模糊),“是他吗?”
孙强仔细辨认着阿坤模糊的侧脸和身形描述,用力点头:“像!很像!尤其是那股子阴沉劲儿!对!就是他!坤哥!”
线索串联!阿坤!李建国的心腹马仔!“先生”的白手套!
“加密联系方式是什么?怎么用的?”沈薇追问。
“一个…一个加密聊天软件,叫”暗礁”。每次任务前,他会发一个临时房间号和动态密码过来,说完就销毁。我联系不上他。”孙强回答。
几乎同时,周远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负责追查李明泄密事件的张律师拿着报告走进来,脸色严肃:“林总,周总,李明泄密事件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林晓晓和周远看向他。林晓晓的脸色在休养后恢复了些红润,但眼神依旧锐利。
“我们恢复了昨天下午行政部走廊拐角区域的监控录像,并比对了那个时间段所有进入该区域人员的工卡记录。”张律师将报告递上,“监控清晰拍到,在程立工程师离开周总办公室后不久,李明确实出现在该区域,并躲在那个能拍到程立的角度,用手机进行了偷拍!时间、地点、行为,完全吻合!他的手机云端备份里,也找到了那张照片的原图!”
“果然是他!”周远眼神冰冷。
“他人呢?”林晓晓问。
“我们的人在城北一个廉价网吧找到了他。他正在用匿名账户试图联系那个所谓的”并购顾问”(”先生”的人),想索要剩下的”尾款”。”张律师回答,“人已经控制住了,带回了安保隔离室。他对偷拍行为供认不讳,承认照片是他匿名发给王浩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换取报酬。”
“好。”林晓晓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证据固定。李明涉嫌侵犯他人隐私、商业间谍(未遂)、扰乱公司秩序,连同他之前涉及李建国案件的可能线索,一并移送公安机关。通知法务部,全力配合警方,追究到底!”
李明这条毒蛇,终于被拔掉了毒牙。
“另外,周总,”张律师转向周远,“程立工程师那边有新情况。他情绪稳定了许多,非常配合。他详细交代了与”顾问”(阿坤)使用的加密通讯方式——也是通过一个叫”暗礁”的加密软件,采用动态节点和一次性密钥。但他提供了一个关键细节:阿坤有一次无意中提到,他使用的网络节点非常稳定,延迟极低,像是专线,不像普通VPN跳转。”
“专线?”周远眼中精光一闪!这和阿坤作为“先生”心腹的身份吻合!“暗礁”软件本身难以追踪,但如果能锁定阿坤使用的网络节点…
他立刻看向林晓晓:“晓晓,我需要程立协助,立刻分析阿坤通讯时可能留下的节点特征!结合孙强的供词,也许能锁定阿坤的物理位置!”
“我通知安全部,带程立去你的技术分析室!”林晓晓果断决策。
技术分析室内。
程立坐在电脑前,手腕上还缠着绷带,但精神专注。在周远的授权和监督下,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调出他与“顾问”(阿坤)的历史加密通讯日志(虽然内容加密,但连接节点和基础协议信息有迹可循)。
“周总,您看这里。”程立指着屏幕上几行复杂的数据,“阿坤使用的节点IP段,虽然每次都在变,但有几个核心路由节点出现的频率极高,而且延迟稳定在极低水平(<5ms)。这绝对不是公共互联网能提供的质量!更像是…接入点就在本地骨干网核心节点附近,甚至是…专有线路!”
周远迅速将这些高频出现的核心路由节点IP输入“蜂巢”系统,进行深度关联分析和地理映射。巨大的江城网络拓扑图在屏幕上展开,数据流如同光点般飞速穿梭、汇聚。
“锁定!”周远猛地敲下回车键!屏幕上的光点瞬间汇聚,最终指向江城地图上一个清晰无比的区域——青麓山区域!核心路由节点直连青麓疗养院的内部网络接口!
“青麓疗养院!”周远和程立几乎同时出声!
“不止如此!”周远眼中闪烁着技术控发现真相的兴奋光芒,“”蜂巢”反向解析了这些节点在疗养院内部可能的逻辑路径!结合疗养院公开的弱电布局图(沈薇搞到的),阿坤的信号源,有超过80%的概率,指向疗养院主楼——顶层东侧VIP套房的专用网络端口!”
顶层东侧VIP套房!正是赵曼之前探访时,疑似拍到人影的那个房间!
“阿坤就在疗养院里!就在”先生”身边!”周远斩钉截铁!
顶层CEO办公室。
赵曼看着周远和程立联合分析出的报告,以及屏幕上那清晰的定位映射图,红唇勾起一抹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如同终于锁定猎物的鹰隼。
“好!干得漂亮!”她看向程立,眼神带着一丝肯定,“程立,这次你戴罪立功,做得很好。继续配合安全部,深挖所有细节。”
程立激动地点头,眼中充满了赎罪的希望。
赵曼的目光转向周远和林晓晓:“疗养院顶层东侧VIP套房…阿坤和那个”先生”,终于被钉在同一个坐标上了!铜墙铁壁?呵,找到裂缝,就能凿开!”
她拿起加密电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沈薇,通知我们在相关部门的所有资源!准备材料,申请针对青麓疗养院顶层东侧VIP套房的搜查令!理由:涉嫌非法拘禁(程立母亲信息泄露指向内部胁迫)、商业间谍、危害国家安全(窃取”堡垒”核心技术)!同时,准备第二套方案:如果搜查令受阻,以”深蓝创界”名义,聘请最顶尖的网络安全团队,对疗养院该区域网络端口,发起合法的、高强度的渗透压力测试!逼他们露出马脚!”
她放下电话,看向窗外青麓山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先生”,你的龟壳,该敲碎了!”
周远公寓。
夜色已深。林晓晓靠在沙发上,看着周远带回来的最新进展简报,紧锁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疗养院的迷雾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敌人被锁定了巢穴。
周远端着一杯温好的红枣酸奶走过来,递给她:“医生说酸奶温着喝,养胃。”
林晓晓接过温热的杯子,指尖传来舒适的暖意。她看着周远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但眼神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那是找到突破口的振奋。
“辛苦了。”她轻声道,舀了一勺温润香甜的酸奶送入口中。
周远坐在她身边,也拿起自己的那杯:“赵总出手,加上程立的关键线索,总算看到曙光了。搜查令或者压力测试,无论哪条路,都能把”先生”从壳里逼出来。”
“嗯。”林晓晓点点头,感受着酸奶带来的暖意和一丝久违的安宁,“等这边事了,婚礼…”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眼中流露出期盼。
周远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会顺利的。等抓住”先生”,扫清障碍,我们就办一场最安心的婚礼。”他拿起勺子,也吃了一口酸奶,温甜的味道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和甜蜜。
两人安静地分享着温热的酸奶,窗外的夜色似乎也不再那么沉重。疗养院的堡垒已被锁定,破晓的曙光,似乎就在前方。而酸奶的温度,如同他们紧握的双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对未来的共同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