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ABO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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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韫最近有些焦躁。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冷杉气息比平时更沉郁,他烦躁地扯了扯高领毛衣的领口,指尖无意识地在后颈腺体上摩挲,是那种骨髓深处泛起的空虚和灼热感。
    像是易感期,可是距离他易感期还有两个月,之前一向没有偏差的。
    郝韫觉得可能是天气的原因。
    陈默比他更早察觉到异样。劣质Alpha对顶级Omega信息素的敏感度非常高,当郝韫的信息素开始不稳,哪怕只是一丝波动,对陈默而言都如同在神经未梢点燃了引信。
    他体内的信息素最近也正在郝韫信息素的牵引下不安地躁动。
    “默哥……”郝韫从身后抱住正在切水果的陈默,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声音闷闷的,“不舒服……”
    陈默放下刀具,洗了手,转过身,手扣住郝韫的后颈将他按向自己。他低下头,鼻尖蹭着郝韫的颈窝,能嗅到那越来越浓郁的冷杉气息。
    “我还是觉得像易感期。”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他收紧手臂,将郝韫完全搂在怀里。
    郝韫闭着眼在他怀里蹭了蹭,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又浓郁了几分:“应该不是吧,还有两个多月呢,提前也不该提前这么久……”
    “以防万一,还是先把东西准备好,”陈默轻轻拍着郝韫的后背,顿了顿,“要不去医院看看?会不会是信息素紊乱?”
    “下周吧,先看看这几天会不会好点。”
    陈默低头亲了亲郝韫的侧脸,“嗯”了一声。
    不过郝韫没能去医院看医生,因为第二天他的易感期就来了。
    陈默工作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气味,但陈默却觉得胸腔里烧着一团无名火,烦躁感像细密的针扎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专注在眼前拆解的发动机上。
    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他随意抹去,却抹不掉那股从心底升腾的燥热。
    实在太像郝韫易感期来之前的征兆了。
    陈默还是不放心,换了衣服准备提前回家。
    快走出工作室的时候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郝韫的号码,听筒里冗长的忙音每一声都让他更加烦躁,就在他几乎要挂断时,那边终于接通了。
    传来的声音极其微弱,带着不正常的颤抖和水汽,像被雨打湿的羽毛:“默哥……”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手机:“你怎么了?”
    “……难受……”郝韫的声音破碎不堪,夹杂着细小的呜咽,“默哥……”
    陈默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哪里是像易感期来临时的征兆,就是郝韫的易感期来了!
    “在家等我!马上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这片土地的平静,却压不过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那越来越清晰的源自生理本能的焦灼。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一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清苦信息素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那是郝韫的味道,顶级Omega在易感期毫无保留释放的,足以让任何Alpha疯狂的求偶信息素。
    但对陈默这个劣质Alpha而言,这味道不仅是诱惑,也是酷刑的开端。
    “呃……”陈默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身体内部那团被强行压制的火“轰”地一下被彻底点燃,烧得他眼前发黑,理智摇摇欲坠。
    他冲进客厅,浓郁的信息素源头显然在卧室方向,他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踉跄着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空无一人。但信息素的浓度达到了顶峰,浓稠黏腻,带着情欲蒸腾的热气,熏得人头晕目眩。陈默像一头焦躁的困兽,他无法像优质Alpha那样精准定位伴侣的位置,劣质的感知能力在如此狂暴的信息素风暴里完全失效。
    “郝韫?郝韫!”他喊了两声,声音被信息素压得低哑。
    “……唔……默哥……”一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带着浓重的哭腔,从衣帽间的方向传来。
    陈默猛地转向衣帽间,那扇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眼前的景象让陈默呼吸一窒,体内疯狂叫嚣的欲望和心疼瞬间绞成一团。
    郝韫蜷缩在衣帽间最深处的角落,几乎要被一堆衣物掩埋,沾着陈默气息的衬衫外套都被他胡乱地堆在身边,将自己快要裹成一个茧。
    他脸色潮红,眼神涣散失焦,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得湿透,额发黏在脸颊上,伴随着无意识的呻吟,一声声“默哥”像小钩子,死死勾着陈默的心。
    陈默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郝韫的信息素穿透力太强,扎进他的大脑和四肢百骸。
    他强忍着被信息素冲击得几乎要跪下的晕眩和被勾起的强烈生理反应,大步跨进去,空间瞬间被两人交缠的信素填满。
    陈默的信息素在郝韫那清苦气息的碾压下,显得微弱而混乱,只剩下本能的臣服和更深的渴望。他伸手想扒开那些几乎要把郝韫闷住的衣服,指尖触碰到几件衣服,发现它们已经被郝韫滚烫的体温和汗水浸得微湿。
    “我在,别怕……”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厉害,颤抖着将郝韫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碎。
    郝韫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双手像藤蔓一样死死搂住了陈默的脖子,滚烫的身体迫不及待地往他怀里钻。
    “陈默……”郝韫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滚烫的脸颊和嘴唇急切地贴在陈默的脖颈上,贪婪地嗅吸着,寻找着那能让他安心平息他体内风暴的Alpha信息素,用牙齿轻轻啃咬陈默颈侧的皮肤,试图刺激出更多。
    但陈默是劣质Alpha。即使在易感期被诱发,他自身的信息素浓度也远远无法满足一个处于易感期的顶级Omega的需求,那点稀薄的苦艾信息素在郝韫释放的滔天巨浪里,如同杯水车薪。
    ………
    陈默同样煎熬到了极点。…………
    他咬紧牙关,额角的汗混着郝韫的泪水一起滑落。
    “乖……我们回床上。”陈默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几乎是凭借着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强行把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郝韫抱起来,踉跄着走回卧室,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凌乱的床上。
    他覆上去,尽可能温柔地亲吻郝韫,试图用肢体语言传递安抚,他含住郝韫后颈滚烫肿胀的腺体,用牙齿细细研磨,注入自己微薄却带着绝对占有意味的信息素,完成一次临时标记。
    …………
    以前的易感期,郝韫靠着强效抑制剂还能维持一丝清明。但自从被陈默永久标记后,抑制剂就失效了,每一次易感期,他对陈默的依赖和渴求都在成倍增长。
    而这一次尤其强烈。永久标记的纽带将他与陈默紧紧捆绑,也放大了他所有的感官和欲望。
    …………
    时间在欲望的熔炉里失去了意义。
    汗水、泪水、信息素、以及更原始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
    …………
    第五天傍晚,郝韫疯狂的情潮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平息的迹象,他在极度的疲惫中找回了一丝微弱的神志。
    郝韫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皮,感到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身体像被拆开重组过无数次,酸疼得没有一丝力气。
    他试着动了动,想起身下床去喝口水。
    脚还没沾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回床上,跌进一个滚烫坚硬的怀抱。
    郝韫浑身一僵,终于意识到空气里正弥漫着一股远超正常浓度带着强烈侵略性和占有欲的他的Alpha的苦艾味信息素。
    陈默的易感期也提前了。在郝韫顶级信息素持续的“催化”和接近一周的极限折磨下,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所有属于劣质alpha的,之前被郝韫信息素死死压制住的苦艾气息,此刻犹如压抑许久的岩浆轰然喷发,瞬间将整个空间笼罩。
    “默哥?你……”郝韫的声音沙哑,似乎还在颤抖。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手臂用力,轻易地就将郝韫重新拽回床上,牢牢锁进怀里。他深邃的眼眸此刻一片混沌的暗红,里面翻涌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他低头,滚烫的呼吸喷在郝韫敏感的耳后。
    郝韫的心沉了下去。他太清楚陈默易感期的样子了,沉默、偏执、占有欲爆棚,所有的情绪都转化为近乎暴虐的行动力,全部倾泻在床上。
    “默哥,等等……让我歇……”郝韫试图求饶,声音带着哭腔。
    他调动自己刚刚平息一点的信息素,试图散发出安抚的气息让陈默冷静下来。
    然而,伴侣的安抚信息素对于此刻处于易感期且被郝韫信息素深度诱导的陈默来说,无异于最烈的催情剂。
    郝韫绝望地感觉到刚承受了五天易感期的身体,在陈默爆发性的力量和更加强势的信息素压制下,几乎是一碰就软,像被抽掉了骨头。
    所有的挣扎和哀求都变成了徒劳。
    陈默的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带着易感期Alpha特有的、近乎本能的凶狠和占有,他像一头巡视并标记自己所有物的野兽,将郝韫死死禁锢在身下,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主权。
    “默哥,求你……休息一下……”郝韫哭得浑身发抖,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陈默听到了他的哭求,动作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停顿。
    他低下头,带着薄茧的手指抹去郝韫脸上的泪水,滚烫的嘴唇印在他湿漉漉的眼角,声音沙哑:“乖……忍忍……”这几乎是他易感期里能给出的最温柔的安抚。
    接下来的三天,卧室成了真正的牢笼,窗帘紧闭,光线昏暗,陈默几乎不眠不休,也极少说话。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两件事上,盯着郝韫,以及在郝韫身上留下更深的印记。
    …………
    …………
    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遮光窗帘缝隙。
    陈默率先醒来,头痛欲裂,但体内那股焚烧理智的燥热和暴戾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郝韫还在他怀里沉睡着,呼吸微弱均匀,露在薄被外的肩颈和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亲了亲郝韫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尽量不惊动郝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环顾四周,房间里一片狼藉,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空气中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味道依旧挥之不去。
    终究是个劣质Alpha,连在爱人最需要的时候给予足够的信息素安抚都做不到,反而被对方的信息素牵着鼻子走,最终失控,将人伤成这样。
    陈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浴室,准备放好热水给爱人清理洗漱。
    两个人的易感期耗尽了郝韫的体力,他昏昏沉沉又睡了两天。
    这段时间郝韫一直没有吃上什么正经餐食,全靠营养液,陈默也有些担心,毕竟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两个人易感期重叠在一起的情况。
    陈默一直守着,担心郝韫发烧生病,几乎不睡或者只是浅眠,手臂牢牢圈着怀里的人,目光沉沉地落在郝韫疲惫的睡颜上。
    期间郝韫偶尔醒来,意识模糊地蹭着陈默,发出小猫似的哼唧时,陈默会立刻收紧手臂,低下头,用干燥的唇极其温柔地吻他的额头、眼角,低低哄着:“在呢,默哥在。”
    距离郝韫易感期发作过去十一天的时候,郝韫终于意识清明了点。
    郝韫睁开眼对上的就是陈默布满红血丝,写满疲惫和担忧的眼睛,他用尽力气抬起酸软的手臂,轻轻碰碰陈默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声音沙哑微弱:“默哥……”
    陈默用指腹蹭开挡在郝韫眉眼的额发:“嗯,还难受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郝韫点头。
    陈默低头碰了碰他的嘴唇:“吃完给你涂药。”
    郝韫又点了点了头。
    药膏的清凉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陈默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更像羽毛拂过心尖,郝韫舒服地喟叹一声,放松身体靠进陈默怀里。
    “嘶……轻点轻点……这儿疼。”他指着腰侧一块明显的青紫,陈默立刻紧张地放轻动作,眉头紧锁盯着看。
    “下次,”陈默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控制一下。”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易感期的失控是生理性的,尤其是被郝韫顶级信息素深度影响后的易感期,那种疯狂几乎刻在骨血里。
    郝韫却笑了,伸手戳了戳陈默紧绷的脸颊:“控制什么?默哥,你什么样我都受着。”他凑近,在陈默紧抿的唇上啄了一下,带着安抚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萦绕。
    陈默没说话,只是将郝韫嵌在怀里,下巴顶着他发顶,两个人的信息素加上淡淡的药膏味混在一起,都让他安心。
    房间里弥漫的信息素早已散去。
    郝韫裹着柔软的毯子,懒洋洋地趴在客厅宽敞的沙发上晒太阳,身上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但仔细看依然触目惊心。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在处理积压的工作邮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陈默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放在郝韫面前的茶几上,他穿着居家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伸手用指背蹭了蹭郝韫的侧脸,语气柔和:“把这个喝了。”
    郝韫放下平板,乖乖端起碗小口喝着。
    陈默的目光扫过沙发旁柜子上摊开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两个日期,一个是郝韫易感期预计开始的时间,另一个是他自己易感期预计开始的时间,两个红圈紧紧挨着,甚至部分重叠。
    昨天他们去看了医生,毕竟郝韫易感期提前两个月实在太不正常。好在一番检查下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因为郝韫以前没有伴侣,用了太久的抑制剂,现在有了伴侣,却也是劣质alpha,易感期来临时没办法给予充沛的信息素,所以以前压下去的症状容易反扑。再适应个一两次这样的易感期,郝韫后面的易感期会恢复正常的。
    而陈默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易感期提前完全是被郝韫顶级omega的信息素催化的,这个没什么好办法能解决,只能让他俩自己适应适应易感期重叠的情况了,不行就打几针抑制剂。
    陈默走到郝韫身边,拿起笔在原来的两个红圈旁边,又画了一个更大的能将两个日期完全包裹进去的红圈。然后,在旁边用他刚劲有力的字迹写了一个备注,重要!预计10天,提前备好各类物品,提前请假。
    郝韫瞥见他的动作笑了出来,朝陈默伸出手,陈默放下笔在沙发边坐下,不费力地将郝韫连人带毯子捞进自己怀里。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郝韫的后颈,嗅着那已经恢复清冽不带攻击性的冷杉气息,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收紧手臂,在郝韫光洁的额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郝韫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嘴角弯起一点弧度。
    完。

    作者闲话:

    已经这几次的审核把超尺度的部分都删掉了,用省略号代替应该也不会影响阅读体验,辛苦审核通过(不能过的话麻烦审核给点建议,我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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