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吃嘛。”我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满是宠溺：”行行行，我的小祖宗。”
    奶茶店门口，我咬着甜筒：”对了，马上就要期末了。”
    ”嗯，”傅闻夺咬着冰激凌，”今晚补课加时。”
    ”啊——”我哀嚎一声，”能不能明天再开始？”
    ”不行。”他弹了下我的额头，”文化课不能落下。”
    我扁着嘴，故意把自己的冰淇淋蹭到他脸上：”魔鬼！”
    傅闻夺也不擦，反而凑过来舔了舔我的：”嗯，挺甜的。”
    ”有病啊！”我红着脸推开他，却被他扣住手腕。
    ”任淑芬，”他突然正色，”我是认真的。你想考大学，就得付出双倍努力。”
    我望着他严肃的表情，鼻子一酸，我小声说：”知道了...”
    傅闻夺的眼神软了下来，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乖。”
    ”你别光说我，你的单词背了吗？”我打开他的手。”英语还没我好……”
    ”想想自己吧小笨蛋！”傅闻夺咬了口我的甜筒一溜烟跑远了。
    他是出了名的偏科战神，数学能考130，英语就30，语文英语对他来说是学不了一点儿的。
    回到他家，傅闻夺立刻摊开课本开始给我补习。
    ”这里，”他的笔尖点在纸上，”记住这个公式。”
    我点点头。傅闻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头看他。
    ”专心点。”他低声说，呼吸喷在我耳畔。
    我缩了缩脖子：”痒...”
    傅闻夺低笑一声，突然凑近在我耳垂上轻咬了一下：”这样呢？”
    ”操！”我猛地跳起来，课本散落一地，”你特么...”
    他得逞地笑：”开玩笑嘛。”
    我捡起课本，”本来我脑子就不够用，还影响我……”
    傅闻夺笑着捡起散落的笔记本，突然正色道：”好了，不闹了。这道题再讲一遍，认真听。”
    我乖乖坐回去，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哎，我还是那个我，一个题讲八百遍才能听明白。
    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努力，可以说是我活了16年，第一次拼了命想证明自己，但是努力未必马上就会有结果的……
    期末考试发成绩那天，看着成绩单，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丝毫没有要放假的喜悦。
    我的名字依旧稳稳地挂在班级倒数第二，数学只比上次高了5分，英语还没考好。而傅闻夺虽然总分不高，但数学单科就有135。还有洛韫星，比我们小了2岁的妹妹，总分550，至少在我们这所小普高里，她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
    “操……”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明明努力了，明明傅闻夺给我补了那么久的课，为什么还是这样？
    “淑芬？”傅闻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没事，一次考试而已。”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没事？你考那么好，当然觉得没事！”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多不好。
    傅闻夺愣住了，他的眉头皱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我知道……”我打断他，声音软下来，“但我真的尽力了，我还有艺考……我真的……”
    傅闻夺握紧我的手。
    回到家，推开家门，客厅里只开了昏黄的壁灯。爸爸坐在沙发上，手机上是老师发给他的成绩单。
    ”解释一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该怎么解释？说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说那些数学物理公式在我脑子里就像天书一样？
    ”说话！”爸爸突然提高了音量，把成绩单重重拍在茶几上。
    ”我...我尽力了...”我的声音细如蚊蚋。
    ”尽力？”爸爸冷笑一声，”你每天放学不是练舞就是找小傅，这叫尽力？是，你是和小傅天天待在一起，你看看人家的成绩，再看看你的！”
    我的手指绞紧了衣角：”我真的有在学...”
    ”啪！”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小心撞倒了立柜。
    ”老任！”妈妈上前拦住爸爸，”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爸爸指着我的鼻子，”你看看他的成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艺考过不了呢？再这样下去连大专都考不上！”
    我的脸颊发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落下。
    ”啪！”又一个耳光落下，比刚才更重。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爸爸……”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躲闪。爸爸的手还悬在半空，看着我脸上的红印，微微发抖。
    ”滚回你房间去！”他吼道，”好好想想你以后怎么办！”
    我转身跑进房间，重重摔上门。泪水终于决堤，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傅闻夺发来的消息：「宝还好吗？我听见楼上的动静了」
    我盯着屏幕，眼泪模糊了视线，手指颤抖着打字：「我没事」
    我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红肿的脸颊。傅闻夺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真的没事吗？」
    「好大的动静」
    「宝你回我一下好不好」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告诉他我被打了？让他担心？还是继续假装一切安好？
    最终我只回了一句：「真的没事，就是吵了几句，我先睡了」
    发完这条消息，我关掉手机，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是一片惨白。
    第二天早上，我对着镜子查看脸上的伤。左脸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但指印依然清晰可见。我用冷水拍脸，试图让痕迹不那么明显。
    ”凡凡，放假第一天就起这么早啊，”妈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来吃早饭了。”
    餐桌上，爸爸沉默地喝着粥，看都没看我一眼。我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今天...”妈妈犹豫了一下，”去练舞吗？”
    我抬头看向爸爸，他依旧面无表情。
    ”去吧。”最终爸爸放下碗，声音低沉，”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别半途而废。”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眶一热，放下碗筷绕到爸爸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软软的：”爸爸，我知道错了...我肯定努力，文化课不会落下，舞我也会好好练的...”眼泪控制不住决堤了。
    我从小就这样，性格软糯得像块棉花糖，挨打就认怂，从不跟爸妈硬刚。有人应该觉得这样挺没出息的吧。但我觉得，跟最亲的人较劲又有什么意思呢？认个错又不会少块肉……
    爸爸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抬头看我，目光落在我仍有些红肿的脸颊上，眼神瞬间软了下来手指轻轻擦我的眼泪。他声音有些哽咽：”爸爸...昨天太冲动了...”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爸爸肩膀上蹭了蹭眼泪：”没事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吃完早饭，我正准备出门，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傅闻夺：「我在楼下等你」
    「我马上下来」
    推开单元门，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傅闻夺靠在自行车上，看到我的瞬间脸色骤变。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偏头躲开，眼睛因为哭过还是红红的：”没什么，不小心撞的。”
    ”放屁！”傅闻夺的声音陡然提高，”叔叔打的？”
    ”你能不能小点声！”我慌忙拽着他往小区外走，”就是...吵了几句...是我活该...”
    ”任淑芬！”傅闻夺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眼神凌厉，”不许这么说自己！”
    我被他吼得一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我...”我的喉咙突然发紧，又想哭了，”我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