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b市】天光乍现(参赛求枝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36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玄亦沉默了片刻,抬手拂去袖上的尘埃,动作里带着几分疲惫的苍老。“锁灵阵,最早是玄门的护阵。”
    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一百年前,你是我玄门最年轻的修行天才,刚成年就已经是我们玄门的内部长老,本以为你会成为我玄门下一任玄门门主,但就在你二十岁那一年,你以自身为引,用这阵法封印了堕仙的残魂,却也因此,英年早逝!”
    白笙染的手猛地收紧,凌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这段记忆,白笙染比他记得更清楚。前世他死在阵法中央时,白笙染就在门外,眼睁睁看着他化作光点,却被玄门长老拦下,连留下一缕残魂都做不到。
    “堕仙残魂自从被封印以来,暴动的时间随着你的降生越来越短,本就应该以宿主灵力安抚。”玄亦看向阵盘中央的金芒,眼底浮起复杂的光:“可自你之后,再无人能让阵法认主。就连世代守护之人都只能暂时封印,我原以为,需献祭你作为容器,才能强行激活阵法,但我却忘了,锁灵阵的真谛,从不是献祭,而是共生。”
    玄亦顿了顿,看向白笙染和凌柳交握的手,金芒正顺着他们的手臂往上爬,在衣袖上织出细碎的凤凰花纹:“如今我才明白,只有心意相通、灵息相融的两个人,才能让阵法真正觉醒。它要的不是宿主,是能一起扛住宿命的人。”
    “所以你设下心境桥,设下最后的考核……”凌柳忽然明白过来,平静道:“所以你不是要逼我取舍,而是要试探我们之间是否信任彼此。”
    玄亦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石室角落的石台,那里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
    “这是当年你封印堕仙时留下的手记。”他将竹简推到凌柳面前,“上面说,“锁灵阵需双生印,一为守,一为护。守者承阵基,护者承阵心,二者同心,方可镇邪。”
    白笙染拿起竹简,指尖抚过凌柳前世的字迹——笔锋清隽,却在末尾处微微发颤,像是写下时用尽了力气。
    那行“愿以我魂为引,换取天下太平。”的小字,被岁月浸得有些模糊,却仍能看出落笔时的决绝。
    “小柳儿。”白笙染低低的喊了一声,眼眶慢慢红了,他捏着竹简的手转向玄亦,释放威压:“玄亦,我早就说过不能动凌柳,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玄亦被白笙染语气震得一惊,然后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笙染,下意识就跪倒在地,大喊一声:“先生!”
    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难怪先生不忍伤害凌柳,原来一直陪在凌柳身边护着他的人,就是先生。原来凌柳,就是先生的逆鳞。
    白笙染的威压如实质般凝在石室,石台上的竹简被气流掀得簌簌作响,角落的蛛网簌簌坠落。
    他眸色沉得像淬了冰的寒潭,盯着跪地的玄亦,声音里裹着百年未散的戾气:“当年你将众人拦在阵门外,说玄门大义重于私情,让凌柳独自一人赴死,如今他好不容易轮回转生,你又想拿他献祭,玄亦!你这百年道心,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玄亦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背脊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道袍。
    他不敢抬头,喉间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先生恕罪......百年间堕仙残魂暴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上次差点冲破封印,b市已经有城区被戾气所染......老朽无能,守不住阵法,更怕......更怕重蹈当年覆辙......”
    “”怕?”白笙染走上前冷笑一声,指尖的灵力几乎要凝成冰刃,他嘲讽道:“”你怕的是玄门覆灭?还是怕没人再替你担这守阵的担子?”
    “”小白。”凌柳忽然伸手按住白笙染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顺着他微凉的皮肤渗进去。
    凌柳低头看向玄亦,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玄亦师伯,当年我是自愿入阵,但不是为了让后人拿大义做借口,把守护变成偏执。”
    凌柳俯身扶起玄亦,目光落在对方鬓角的白发上——百年岁月在这位曾意气风发的玄门长老脸上刻满了沟壑,那双在前世曾教他画符念咒的手,此刻正抖得握不住拳。
    “堕仙残魂暴动加剧,不是因为我转世,是因为阵法缺了阵心。”凌柳拿起石台上的竹简,指尖划过那行“双生印”的字迹,喃喃道:“”守者承阵基,是我;护者承阵心,是小白。或许这阵法,本就该由我们一起守。”
    白笙染的手被凌柳握着,指尖的寒意渐渐褪了些。
    他瞥向玄亦,语气依旧冷硬,却收了威压:“起来。再敢动他一根头发,我拆了你这玄门管理局。”
    玄亦踉跄着起身,眼眶通红地看向两人交握的手,那金芒已爬到他们腕间,凝成两枚交错的凤凰印,一枚如炽日含辉浮现在凌柳的手腕上,一枚似寒月凝霜浮现在白笙染腕上,正随着他们的呼吸轻轻明灭。
    “先生……凌师侄……”玄亦声音哽咽:“是老道被大义蒙蔽了双眼。这百年我守着空阵,看着戾气蔓延,总想着复刻当年的封印,却忘了你当年在手记里写的阵法随人心变,死阵不如活阵……”
    话未说完,石室突然剧烈震颤,阵盘中央的金芒猛地炸开,化作漫天流萤。
    石壁上的符文如活过来般亮起,隐隐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阵法之外疯狂冲撞。
    “是堕仙残魂!”玄亦脸色骤变,惊呼道:“祂感受到双生印觉醒,要破阵了!”
    凌柳上前将白笙染护在身后,周身灵力暴涨,火红的印记在他腕上熠熠生辉,他大喊道:”怕祂不成?”
    凌柳握住白笙染的手,炽日印与寒月印相触的刹那,流萤般的金光骤然凝聚,在两人身前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他看向白笙染,眼底映着漫天金芒,笑意清亮:”当年我一个人守,如今我们一起。”
    白笙染转头看他,眸中寒冰尽散,只剩温柔:”好。”
    玄亦看着相握的两人,看着那道将撞击声隔绝在外的屏障,忽然老泪纵横。
    他终于明白,当年凌柳写下”愿以我魂为引,换取天下太平”时,或许早已预见,太平从不是一人牺牲,而是有人愿意与你并肩,把”我”变成”我们”。
    撞击声越来越响,石壁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但那道由双生印凝成的屏障,却在两人灵息交融间,越来越亮。
    石室之外,乌云压境的天空,忽然透出一缕金光。
    石壁上的符文忽明忽灭,像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那撞击声越来越沉,竟带着某种怨毒的嘶吼,透过石壁渗进来,听得人骨头发麻。
    凌柳腕间的炽日印忽然发烫,他低头望去,只见金芒顺着血脉往上窜,在胸口凝成半只展翅的凤凰虚影,羽翼边缘燃着细碎的光。
    “祂在啃噬阵基。”白笙染的声音紧绷,寒月印在他腕间流转出清辉,将凌柳护得更紧:“这残魂百年间吸收了太多戾气,早已不是当年被封印时的模样。”
    话音未落,阵盘中央的流萤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气从符文的缝隙里钻出来,像条毒蛇般直扑凌柳面门。
    白笙染眼疾手快,指尖凝出冰棱,“咔嚓”一声将黑气冻在半空,可那黑气竟在冰里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尖啸,转瞬便融了冰棱,化作更浓的黑雾漫开。
    “是怨憎之气!”玄亦猛地祭出腰间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的“镇邪”二字亮起红光,他朝着凌柳大喊:“祂在引动你前世的执念!”
    凌柳确实觉得心口发闷,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当年阵法启动时的灼痛,玄门弟子的哭喊声,还有白笙染被拦在阵门外的身影,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凌柳下意识攥紧白笙染的手,指尖的温度让他猛地回神,他看向白笙染的眼睛,坚定道:“我不是当年的我了。”
    炽日印与寒月印在他话音落下时同时爆发出强光,半空中的黑雾被金光灼得“滋滋”作响,竟被逼退了三尺。
    凌柳忽然想起竹简上的后半句,轻声道:“守者承阵基,需以魂为锚;护者承阵心,需以情为锁。”
    白笙染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他抬手抚上凌柳胸口的凤凰虚影,寒月印的清辉顺着掌心渗进去,与炽日印的金光交织。刹那间,两人胸口的凤凰虚影竟合二为一,金红相间的羽翼展开,将整个石室都罩在其中。
    “小柳儿,”白笙染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无论发生什么,别松开我的手。”
    凌柳转头看他,正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他隐约记得,百年前他入阵时,白笙染也是这样看着他,只是那时眼里是平静的绝望,如今却是笃定。
    凌柳笑了笑,握紧白笙染的手,笑道:“我不会松手,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
    玄亦看得热泪盈眶。他挥剑划破掌心,将血珠洒向石壁的符文:“玄门弟子听令!以精血为引,助双生印稳固阵基!”
    话音刚落,石室外传来整齐的应答声,无数道微弱却坚定的灵力顺着石壁涌进来,像汇入江海的溪流,让闪烁的符文重新亮起。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