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都排队！一个个来！”
    齐柚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的大石头上，手里拿着本厚厚的账册，声音都有些哑了。树下熙熙攘攘挤着三四十号村民，人人手里都拿着个布袋子，脸上写满了期待。
    “赵二家，山货采集三十斤，加工工钱四十文，合计一百三十文！”齐柚高声念道，旁边的张婶麻利地数出铜钱，交给挤到前面的赵二。
    赵二捧着钱，手都在发抖。这个曾经的懒汉自从加入采集队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天不亮就上山，成了最能干的队员之一。
    “谢谢柚子！”赵二深深鞠了一躬，眼眶都红了，“这辈子第一次...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赚这么多钱...”
    齐柚笑着摆手：“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下个月咱们再接再厉！”
    这是靠山村有史以来第一次“分红日”。过去一个月，齐柚组织的“靠山合作社”已经发展到五十多人，几乎涵盖了村里一半的家庭。大家分工合作——壮劳力负责采集山货，妇女们负责加工制作，齐柚则统筹安排并负责销售。
    在晏卿的帮助下，他们的产品不再局限于镇上的集市，还销往周边几个县城，甚至接到了县令府上的长期订单。
    “李家，采集二十斤，加工二十五文，合计八十五文！”
    “张家，采集...”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叫到，铜钱的叮当声和村民的欢笑声在村口回荡。齐柚看着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三个月前，靠山村还是死气沉沉，村民们面黄肌瘦，如今虽然还说不上富裕，但至少不再挨饿，眼里有了希望。
    “柚子，”张婶趁着间隙小声说，“你看那边。”
    齐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村东头赵地主家的几个长工正躲在远处张望，眼神里满是羡慕。
    “赵家派人来打探好几次了，”张婶撇撇嘴，“看咱们赚钱眼红呗。”
    齐柚若有所思。赵地主是村里最大的地主，拥有上百亩良田，平时对村民颐指气使。如今看到普通村民也能赚钱，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下次招人时，也问问赵家的长工要不要加入。”齐柚做了决定。
    张婶瞪大眼睛：“你疯了？赵地主一直跟咱们作对！”
    “咱们的合作社是面向所有靠山村人的。”齐柚坚定地说，“只要愿意劳动，遵守规矩，都应该有机会。”
    张婶摇摇头，显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办了。令齐柚意外的是，当天傍晚就有两个赵家的长工偷偷来找她，表示想加入。
    分红结束后，齐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刚推开门就愣住了——屋里坐着个人，正悠闲地喝着茶。
    “晏公子？”齐柚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进来的？”
    晏卿放下茶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翻窗。”
    “你...！”齐柚哭笑不得，“堂堂一个公子哥，翻农家的窗户，像话吗？”
    “事出有因。”晏卿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看看这个。”
    齐柚接过信，展开一看，是一份盖着官印的采购文书，上面赫然写着“订购”靠山干粮”五百斤，用于边防军需”。
    “这...这是...”齐柚的手微微发抖。
    “你上次做的那个野菜干粮，我托人送到了边关将领那里试用，反响极好。”晏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边防军常年驻守，新鲜蔬菜难得，你的干粮既营养又耐储存，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齐柚脑中嗡嗡作响。五百斤！这可比他们现在一个月的产量还多！